是夜,书怀恩,岳之川,李清三人围坐在木桌前,桌上蜡烛火光摇曳,屋外静谧无声。
三人没有心情感受这宁静的时光,而是一杯一杯的喝着烧好的热水,水入喉而过,反而更激起了心中的忐忑。心中不停的幻想着一会所要经历的种种,为何古蒙说过了今晚便会明白自己的处境,那杯加了料的酒到底是做什么的,答案就在今晚揭晓。
“既然是喝了那杯酒所引起的,我猜测是给我们下了药,只有他们才能解的毒药,好控制我们替他们卖命。”岳之川胳膊放在木桌上,以手拄着脑袋一副看破一切的无聊模样。
“我也觉得...。”李清话刚说了一半便痛苦的栽下椅子,茶杯亦落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同一时间,书怀恩和岳之川也猛的一颤,好在有了准备没有摔下椅子。
书怀恩只觉得全身仿佛爬满了蚂蚁,这些蚂蚁还在不停的撕咬着自己的皮,肉,筋,骨,乃至全身所有有知觉的地方,无一不是专心的疼。
好在有毒浴和梦境两次惨痛的经历,倒是勉强撑的住。
少年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打破了屋外的宁静,此起彼伏。
翌日,眼中布满血丝的少年们按照昨日的位置齐齐的半跪在祭坛对面,这次没有马管家带路,没有小厮领路,甚至此时祭坛院内除了少年们没有其他雾都的人,但少年们依旧整齐的跪在那里,每个人都低着头,布满血丝的双眼下隐藏着是对雾都深深的仇恨。
直至日上中天,古蒙才姗姗来迟,先是眼带笑意的打量了下众少年,随后站在祭坛上望着远处天边的白云出神片刻,这才缓缓的说道:
“三尸蛊,南疆的不传之秘,中蛊之人,每月需食饲主之血所配制而成的解药,一月不食,如万虫噬身。两月不食则毒虫入脑,三月不食,痛苦三日才亡,是故名曰三尸蛊,当然,昨日你们所经历的痛苦不过是蛊虫在你们体内孵化而出,比起一月不食解药所受的万虫噬身,不足言苦。”
书怀恩猛的抬起头怒视着古蒙,虽然早有准备,但听来的结果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世上怎会有如此歹毒的蛊虫?现在不仅无法报仇,甚至连自由也失去了。
古蒙看着少年们各自不同的表情,不禁回想到曾经自己所遭受的磨难,活在这世间,似乎都是命运在作祟,有些东西和事情,一旦接触了,便永远也逃不掉了,要么接受要么死亡。
“你们觉得失去了自由么,好好想想,真的有真正的自由么?外面的人,哪个人不需要受到种种的约束,官府的欺压,黑道的威胁,甚至正道的剥削,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就不存在真正的自由。
在这里,在雾都,只要你们表现的够好,实力够强,便可能享受到外面的人所无法享受到的种种好处。”古蒙循循善诱的喊道。
虽然古蒙说的很好,但书怀恩还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以梦境的奇妙,只要给自己一些时间,或许便能成为高手,为师傅和村民们报仇雪恨。可是如今中了这诡异的蛊虫失去了自由,还谈什么报仇。
或许其他人不过是想学武出人头地,那么即使失去了自由,只要过得好,也就罢了。而书怀恩不同,报仇已经成了心中的执念,无法抹去,此时绝望的心情渐渐充斥的内心,万念俱灰。
“明天,马管家会带你们去闻名天下的三大武学圣地之一的书亭,里面的书奴会为你们量身挑选适合你们的武学,也算是史无前例了,你们好自为之,下去吧。”古蒙挥了挥手。
少年们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回到各自的木屋,有人幻想学成绝世武功摆脱雾都,有人心情失落,有人无所谓的得过且过,还有人万念俱灰仿如行尸走肉。
书怀恩将自己扔到木床上,闭上双眼,黑暗中仿佛看到师傅的和蔼笑容,听到村民们的欢声笑语,此时自己身陷囹圄,真的看不到一点曙光。唯一的希望便是那屡屡帮助自己摆脱困境的梦境,梦境为何还不来,难道那个少年真的心碎而死转世成了自己?
绝望的书怀恩脆弱的祈求梦境的指示,却得不到哪怕一点点回应,终于,不知何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