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声走出一个三粗的汉子,他看到鲜北的一身秦国的装束,不怎么是心思地说,“作甚?”
鲜北说,“大兄,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换你几只羊?”
三粗的汉子说,“用什么换?”
鲜北说,“用我的马。”
“用你的马?”三粗汉子兴趣盎然,“你的马在哪里?”
鲜北指给他看。三粗汉子探出脖子看去,看到了鲜北他们拴在车后边的两匹马,说,“几匹换几只?”
鲜北说,“你看,用我的一匹马换你的几只羊?”
三粗汉子握着下巴说,“换五只怎样?再多了不行。”
鲜北的心理预期只能换三只,他张口就说换五只,当然行了,但他没有那么爽快应答,而是沉吟片刻,说,“五只就五只。”
鲜北回头让高峰下车,把亥里和容梓骑来的那匹马牵来,又挑走五只肥硕的羊,用绳子拴在犄角,绑在容梓的车后边。
鲜北向三粗汉子拱了拱手,说,“再会。”
三粗汉子也拱了一下手说,“这回你可合适了。”
鲜北心想,合不合适的,你情我愿,就算公平交易,你还后悔了不成?但是,他也不与三粗汉子分辨,没说话,扭身走了。
他们走出了一里地的光景,在一片林子里,鲜北说,“咱们停下来,谁会宰羊?宰一只,咱们解解馋,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咱们的肚子(胃)。”
大家一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喜笑颜开,有好几个人说会宰羊,最后,鲜北还是让慕彤执刀,高峰、封济他们两人打下手,他们三个宰羊。
一看他们三个,谁都没有宰过羊,干起来笨手笨脚的,不过,还是把羊宰了,在鲜北的指挥下,把砍下头的羊吊在树,把羊皮剥下来,开了膛取出内脏,把骨头肉剁成了小块,放在大瓮里,煮了。
鲜东和鲜南他们俩又到林子里,采来一把野蒜,剥好洗净,用刀剁碎,舀出一木勺酱,把蒜碎拌进去,留待一会儿蘸羊肉吃。
古书说汉朝人的宴席都是左手执酒,右手拿酱。鲜北想,酱可能就是蒜酱,拿蒜酱干什么?蘸肉吃呀。想来,汉,以及汉以前的宴席都很简单,有酒有肉,就算宴席了,不可能有这样菜那样菜的,更不可能有满汉全席了。
瓮里的煮羊肉,烧了两个开,有了羊肉味儿飘出来,就有人说,羊肉煮好了,可以吃了。鲜北心想,在那边,自己听说煮羊肉都是煮一两个小时才能煮烂,就煮这么一会功夫,不可能煮烂。但是,看到他们那个馋样,就是不烂,他们也能把羊肉撕下来,嚼着囫囵咽下去。所以,就说,“那就吃吧。”
大家听到鲜北允许吃羊肉了,就催促慕彤把羊肉捞出来。
慕彤应着,就把两根树枝做成的长筷子,伸到瓮里,往出捞取羊肉。但,瓮下边的火没撤,高峰要撤,慕彤不让,他向鲜北努了努嘴说,“咱们首领要吃更烂的,再煮一煮。”
鲜北奇怪:自己的心里是想再等一等,等烂一烂再吃,可是,慕彤怎么知道自己的心思?
这时有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说,“再烂一烂才好吃。”
大家看去,只见有五个大汉手执伤人的农具围住了他们,其中就有和他换羊的三粗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