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到姜昭拥着她的画面,让他越发不能忍受。
他进了一条死胡同,无力呼吸,无法挣扎,找不出任何一条出路。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掌控万物,却无法控制自己,他就是这样一个绕不出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
既已想通,便放手去做,他素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亦无需担忧她会变成掣肘与弱点,他只是贪念她的身子,没有得到的才会念念不忘,食髓知味也有腻的一日。
但小女帝胆子太小,处处惧着他,怕着他,他虽行事果决手段不堪,却也不屑于在这等事上对她用强的。
他要她心甘情愿的在他身下婉转低吟。
多年官场沉浮,已让他练就蛊惑人心的手段,他自诩搅弄小女帝这样一个胆小懦弱的少女心思不是难事。
既是如此,多少要给些甜头,于是他望着眼前的人影,慢慢道,“臣心情不错,可以允陛下一个请求。”
姜窈愣了片刻,有点猜不透这奸臣的心思,不过他本就阴晴不定,她应该习惯才是,既然他这般说,她便也不客气,小声道,“什么都可以吗?”
裴晏清闻言,幽幽看她一眼,似有警告,仿佛在说,不该想的别想。
当然姜窈没这么大胆,要说出能不能放朕离开之类的话,若真要说,那便只有一个,她支支吾吾许久才道,“朕想上元节那日出宫。”
“朕听说那晚宫外很是热闹,朕还未见过这等场面呢。”
“朕还想去看花灯,去……”
她见裴晏清撑起一手,举起两指,声音低下去。
“那朕二选一,”她反应过来,改口道,“就去东街上逛一逛。。”
裴晏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似是在考虑。
姜窈以退为进,“若是不便,那朕就不去了,毕竟朕都听爱卿的。”
最后那句话似是取悦了裴晏清,他低低嗯了一声,“臣准了。”
不稍多时,到了用膳的时辰。
宫人布菜上桌。
姜窈闻着香味却没敢动,她瞧了眼裴晏清,不知他的意思,是要留在这里一道用膳么?
可又觉得奇怪,他近来是避着她的,一道用膳似乎不妥。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李英德从殿外匆匆赶来,上前在男人耳侧低言,“裴相,云襄姑娘求见。”
声音低,但阉人嗓音尖。
姜窈听得明白,正想着这云襄约莫是那位女子,果不其然,裴晏清立时起身,未与她多言,阔步往外走去。
姜窈瞧着男人挺拔如松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痴情大概是她这位品性恶劣的爱卿身上唯一值得说道的了。
御书房内,李英德奉命在远处侍奉,他知晓这是裴晏清习性,跟着他这几年,似乎除了新帝,他便未与旁的女子独处过。
云襄是裴晏清四年前令他在暗中培养的卧底,她原是京城百花楼的姑娘,为了给病弱父亲治病才进了这地方,在接客的前一日,他为她赎了身,三年前潜进了靖国公府,成了靖国公威远将军的宠妾,并随靖国公远赴边疆。
而靖国公是裴晏清的死对头,两年前他略作算计,将人送去镇守边疆。
去往边疆的两年里,靖国公很是安分,戍守边疆,并无什么旁的动作,然而裴晏清却知道这人不过是蛰伏野兽,就等着蓄势待发,反扑上来。
果不其然,新帝继位,他把持朝政,靖国公那便开始蠢蠢欲动了。
云襄不敢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她的主子,救了她的父母,为她赎身,虽然一切都只是他授意,并未亲自出面,那日酒楼里是她第一次见他。
她对自己的皮相很是自信,不说百花楼那几个为她要死要活的看客,便是威远将军手底下那几个哥儿,险些都跪在她的石榴裙下,然而这个男人不同,他的目光看着她时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个普通的女子。
她为他斟茶,他甚至都不曾饮过一口。
他真的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有价值的卧底,而不是一个女人。
她这样的出身,能为他做这些事,她已觉满足,不敢再多冒犯的心思。
“大人。”她唤他,“靖国公有位外室庶女,是位读书人,就在上月,来到京城,参加春闱。”
“此女听说自幼聪慧,学识过人,这次还是江南十城的解元。”
裴晏清问,“叫什么?”
“沈宝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