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苏厌希作为当事人都没做什么特大反应,林晓海倒是先他一步,要哭不哭地嚎嚎上了。
“夫人,您不能离这个婚啊!”林晓海拼命挤眼泪,就差跪下抱住苏厌希的大腿,“您离婚了,那……”
那您的好弟弟我可咋办?
苏厌希奇怪地扫了林晓海一眼:“我不过才道了一句话,你这么着急干嘛?”
林晓海这奇怪态度,苏厌希都怀疑他是不是收别允纵钱了。不是收钱的话,怎么刚才话里话外的,句句都向着那冤家?
没等林晓海回答,苏厌希眼尖地瞧见房门前多了份什么文件,他赶紧示意林晓海拿:“有人往房里塞东西了,你开门看看是谁。”
林晓海了吸鼻子,过去开门。
门一开启,正好瞧见周桐离开的背影,林晓海急忙喊住:“桐姐,你塞了什么东西啊?”
将地上的东西捡起一看,是份整理好的行程单。
“诶,苏厌希回来了?”周桐回头,循着声音进了房间,惊喜道,“不错啊,回来得挺早?我还正要回房打电话催你呢。”
苏厌希礼貌笑笑:“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没事……?”周桐看了一眼偷抹眼角的林晓海,“没事搁这儿哭什么?怎么了,在训斥小弟啊?”
苏厌希没说话。周桐调侃过一句后,也迅速换了话题,接过林晓海递上前的文件。
“好消息,明天上午十一点,剧集正式开拍。开机仪式就不弄隆重了,估计是随意拜拜。
“我给你整理的行程单,你仔细看一看。上面的时间只能做参考,真开拍了肯定会有变动;我希望你能自己及时备注,别拍哪场戏、穿什么色的打底衣都要我提醒。”
苏厌希点点头,拿起手边的笔一一备注:“好的桐姐,我一定会记牢。”
“再是第二份文件,是布景楼的一些注意事项。导演反复强调了:务必要看、务必记牢。”
周桐说完,苦笑一声。
“唉,不容易啊。明天借用的那小洋楼,房主脾气挺差的——对房屋爱惜得近乎于偏执,难缠得很。
“据说连道具组都不太敢用道具了,怕假血浆什么的弄脏地板和墙。你是主角,得以身作则不犯错,知道吗?”
苏厌希自是爽快答应:“没问题,姐尽管放心吧。”
“行,那我也就不多叨叨了。行程单上还有一些宣剧的综艺,你仔细看看,研究下时间;哪里不懂的,微信滴滴我啊。”
周桐交代完最后一句,晃晃悠悠地哼着小曲儿走了。
林晓海目送周桐走远后,合上房门,可怜兮兮地又朝少夫人看:“少夫人,刚才说的事儿,还……”
苏厌希最怕这种泪汪汪的狗狗眼——别允纵拿这种眼神看他时,他就特别特别没招。
“行了,我随口一说的还不行嘛?”苏厌希放下手中的行程表,“我倒是想离婚,但别家有可能放我走吗?”
他和别家的关系,可不止“别家儿婿”这么简单。说得夸张一些,他于别家的意义,甚至比别允纵于别家的意义还要重大。
七年来,别氏二少爷房内的大小家务事,都是由他来打理的。他是有力的贤内助,更是能扛起一家之主责任的家庭核心;他若是敢提离婚,那他的公公婆婆,怕是明天就能剥了别允纵的皮!
抛去现实层面的责任感,从情理方面而言,苏厌希也不可能离婚。
他们的婆家娘家相处和睦,早已视彼此为一家人。婆婆待苏厌希不薄,大事小事都放任苏厌希操理;苏爸苏妈更是受了别家不少照顾,从爸爸澄清冤屈、到恢复正常生活间,别家真的帮了苏厌希太多太多。
没有别家的庇护,苏爸的精神状态不会恢复得那么快,苏厌希更不能安心读完大学、将“北戏第一”的名号牢牢坐实。
“不可能的,别家不会放我走的。”苏厌希自问自答,“别允纵不会放我,大哥和哥嫂不会放我,公公婆婆就更不可能放我。”
扪心自述一句,他也并不想走。
七年的青春年华都在这里了,怎可能说走就走?
“少夫人,我有几句不中听的话,不知该不该和你说。”林晓海犹犹豫豫的,“您愿意听吗?”
“有话直说吧。”苏厌希按太阳穴,“别搞请示这套了。我当你是我弟弟,你真要说错话了,我难道还能吃了你?”
“我就是……认为您不该离婚。”
林晓海是斟酌过话语的,这次开口道出的话都很有条理。
“我虽是少夫人和少爷结婚后,才进入别家做事的,但我知道,少夫人您在别家理事很久了。家里的佣人们都敬重您,您在咱家特别特别有威严。”
林晓海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苏厌希的表情后,接着说。
“再来,您是豪门众夫人中的顶层——是食物链的顶端。能稳坐别家少夫人之位的人,必然优秀;像您和大少夫人,不本就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吗?
“您既在咱家有威严,自身能力又出众、资历傲视群雄,为什么要离婚呢?离婚了,不就是向那个插足您和少爷的第三者认输了吗?”
林晓海越说越上头,忍不住提高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