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天发誓,陆亭玉绝对没有羞辱乌洛兰蒙的想法。
按照原剧情,今日她将拜见的大哥打出门去,回来拿鞭子抽了一顿乌洛兰蒙,第二日又逼他下跪淋雨发了烧,跟着她赴宫宴被皇亲贵族嘲讽,只有女主陆安玉看不过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少年,抽泣着偷偷塞给他药膏,又多次出宫为他送药送小礼物。
乐观爱笑的小公主慢慢治愈卑怯仓惶的少年,两颗心越来越近,直到“奸情”被陆亭玉发现,暴躁地冲进屋,砸碎了他小心翼翼收集的所有纪念物。
还进宫向皇后告状,陆安玉被禁足。
看着满地狼藉,少年意外的镇定,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再没有可记挂的人和物,自此开始黑化。
现在大哥也见了,鞭子陆亭玉早就收起来吃灰,还特意要了西凉那边的饭菜作料,应该没什么让他黑化的纰漏吧。
还是墨兰提醒她道:“莫非驸马觉得您在他兄长面前提分房,被刺激到了?”
“去叫府医来,看看他闹哪门子?”
陆亭玉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
等喝过一碗热粥暖胃后,她不情不愿去看少年,老大夫已经开好了方子:“公主殿下宽心,驸马只是舟马劳顿后水土不服,肠胃被油水冲刷坏了,早膳只喝一碗粥连着又喝酒,他受不了。”
陆亭玉有点后悔一口闷了三碗烈酒,直到现在也不大舒服,气闷的坐在床侧,看着少年紧紧蜷起身子,痛苦的闭眼忍耐,红润的唇被咬得发白,隐隐渗出血丝。
她本想嘲讽几句自作孽,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浮着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微卷的鬓发贴在脸侧,昨晚还凶巴巴瞪她的少年,如今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
陆亭玉沉默一会儿,才小声问:“他这样,会死吗?”
大夫是从宫里出来的太医,道:“胃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好生养着就不会复发,就看殿下想不想。”
瞧这话说得,好像她是个谋害夫君的恶女人。
陆亭玉问系统;[男主死了,我会怎样?]
系统小声哼哼:[你按世界线的走向推导,毕竟是自己选的剧情嘛]
她闭上眼思忖,若乌洛兰蒙死了,那她这个因和亲才有的公主封号很大可能被褫夺,公主府也不能继续住,再次嫁人她只能顶着寡妇名头,因她鸡犬升天的平川王也要乖乖滚回封地,后半辈子和几个庶妹扯头花。
没有能划船的荷塘,没有波斯猫,没有草原风味的奶茶,没有孜然烤肉……
她霍然睁眼,念出那句狗血虐文经典台词:“给我治,治不好本宫要你们太医院给他陪葬!”
老大夫却当了真,吓得雪白的胡子一抖,忙令提药箱的徒弟时刻不离看着熬药。
陆亭玉吩咐墨兰给她取两件衣裳披着,坐在床前翻起书,大有为守驸马一整夜的架势。
大夫心里凉飕飕的,亲自喂乌洛兰蒙喝药,端来煮的粘稠的糯米粥,犹豫片刻道:“殿下也是,少喝些酒免得遭罪。”
看着少年眉头舒展,表情渐渐平和,却仍没睁眼,陆亭玉小声抱怨道:“他怎么不醒,还要分房呢。”
墨兰心疼自家姑娘,为她捶腿道:“白棠去收拾了驸马的东西,总共没几件衣裳,明日再搬也不迟。”
雅苑那边常年无人居住,还没来得及置办齐全,陆亭玉勉为其难道:“我的屋子被他霸占了,那我今晚睡哪儿?”
她可不想再睡贵妃榻,硬邦邦的腰疼,书房四面都是雕花古董架,也许是古董多的缘故,睡在那儿阴森森的。
窗外风声呼啸,有星点雨滴落下来,陆亭玉百无聊赖的看她闺阁时的书,从西门庆和潘金莲相识开始,一直到药死武大郎那段,忽然听到床上有点声响。
乌洛兰蒙意识混沌,乍然听见陆亭玉在怒吼,嘈杂一阵后被灌了碗苦药,他心底烦躁不已,越发不想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