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溪看向眼前的奴隶。
对方只在腰间披着一块兽皮,其余皮肤都裸.露出来,瘦骨嶙峋,像皮包骨一样,脸上没有一丁点肉,挂着青青紫紫的伤痕,乍看过去,就像是一副抽象的油画,如果是刚来的时候,他一定会被吓到。
事实上他已经被吓过一次了。
向溪摇了摇头,他不想自己以后也变成这样!
他不知道这里的人为什么会认错人,也不知道那个本该回来的少族长又去了哪里,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准备坦白这一切。
他可以帮这些人做一些事,让他们生活得更好一点,算是他借住在这里的报酬。
等他熟悉了环境或者那个真正的少族长回来了,他就想办法离开。
向溪咬咬牙,吩咐道:“你去把祭司请来,就说我已经醒了。”
按照他看过的一些小说里的套路,祭司的地位和见识都是部落里最高的,如果他能获得祭司的信任,就能留在这里了。
就算是一个小部落,也比充满了危险的野外好多了。
祭司是个身量“娇小”的老年人,身上裹着发黄的粗麻,叫他看起来更干瘦了一些,脖子上还带着一些不小的骨、石制品,沉沉的坠着,叫人担心他的脖子会不会被勒断,据说祭司还是“他”爷爷的兄弟。
他手里捧着一个石碗,进来帐篷后,盘腿坐在向溪对面,和年龄不符的矍铄双眼打量着向溪,最后枯爪似的手指指石碗,声音嘶哑:“喝了吧,熬都熬了。”
向溪被那石碗边一圈的污垢吓退,熟悉的苦涩酸腐的滋味从胃里冒出来,他胡乱点点头,“就放那,一会儿喝。”
祭司也没强求,枯瘦的身体坐在那,道:“你来的不是时候,秋天很快就要过去了,今年的冬天说不定会比上一年更冷,食物会更难找,得尽快安排狩猎队去打猎,多存些干肉。”
他见向溪没有反应,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位小小年纪的族长是从大部落里回来的,以前跟着母亲过,而他母亲听说又和那个大部落的族长在一起了,他作为族长妻子的儿子,生活肯定是很好的。
看他穿的这一身就知道了,祭司可比奴隶的眼神毒辣多了,一眼就看出来向溪身上穿的不是兽皮,而是衣服,不是他身上一整块披上的布,是剪了布又用针缝起来的,非常贴身,当然具体怎么做出来的他就不知道了。
这样的衣服,听说有些大部落都看不到,向溪竟然里里外外穿了一身,可见生活得是非常好了,看不上他们这个小部落也情有可原。
但是既然都回来了,身为族长,就不能不为部落做事。
虽然他这样子,祭司也实在是无奈,觉醒期过去后还虚了三个月这么久,喝个药都好像要哭出来,给他翻个身换个兽皮都能把皮磨破,力气稍微重一点就弄得身上青青紫紫的……这么弱,别说没有觉醒的兽人,就是幼崽都比他强!
老祭司绝不承认,这也是他没能将向溪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换到自己身上的原因。
想到这,他只好放弃了让新族长带领狩猎队去狩猎的打算,说道:“你刚醒过来,就先待在部落里,熟悉一下地方再说。”
等他回去了再找些草药,多灌几碗给他,总能叫他长得结实点。
这个样子,实在丢兽人的脸。
向溪试探着开口:“你们在哪里捡到我的,怎么确定我就是你们少族长的?”
躺了三个月,向溪已经弄明白了,“他”一直生活在另外一个部落,两个部落离得远,双方根本没见过面,就连“他”爹死的消息,都是这个小部落托有翼兽人告诉他的。
而祭司口中所谓的觉醒,就是这里的人十六岁时,出现的绝少的能够化形为兽的情况,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兽形状态后,就能够在人、兽之间随意转换,力量增强至数倍。
这也是兽人族由此命名的原因。
因为觉醒几率堪比修仙飞升,所以觉醒者在兽人族中地位是很高的。
这也是“他”能够成为新族长的原因,毕竟这时候的部落首领大面上实行的还是禅让制,信奉强者为王,“他”是前任族长的儿子这个理由,只占了一小部分。
但向溪自认从小都是个标准的人族孩子,实在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将他认作是同族的。
不是兽人,哪里来的觉醒。
祭司怀疑地看着向溪,觉得他脑子是不是觉醒的时候坏掉了,“你倒在我们部落外面,兽化的耳朵都没收回去……不是有司的儿子还能是谁?”
突然,祭司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你……”
竟然为了逃避责任,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
老祭司痛心疾首,巫神在上,他们崖山部落为什么出了个这么懒惰的族长!
向溪一惊,连忙想说些什么,最后发现祭司并没有怀疑他后才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就轻松不起来了。
祭司走后,他叫奴隶打了盆水,看着水面上那个耳朵尖尖,眸子碧绿的少年,倒吸了口气。
怎么穿个越,他连人都不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