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就连乾隆这般偏爱点评诗词者。
面对不论在宋朝,还是元明清三朝尽皆是读书人楷模的放翁,也不会点评陆游这首《钗头凤》的一二。
当然,文家小姐的《钗头凤》和放翁的《钗头凤》不同。
并不是感怀恋人之词,更多的是抒发自己的苦闷。
诗词能够抒情言志。
这一步文家小姐走的极好,陆泽开有时都会去想,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女子可以登朝入仕的话,那文家小姐能走到何等的地步来呢。
“这词是船中的人都知晓了的?”陆泽开放下手中的纸,转头对着半夏问道。
“应是了,小的在打探时,几乎人人都在谈论着。”
陆泽开想了想,或许这不仅仅是文家小姐的一个机会,更是他有利于打开局面的一个突破口。
虽然苏州他有着关系,并且身上还背负着皇帝亲赐的才子之称。
但狡兔三窟。
陆泽开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甚至是两个篮子里都不行。
他做事情,喜欢做多手的准备。
而很显然,文家小姐已经将梯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那他岂有不接之理呢?
“想必文老大人也是犯了愁吧。”陆泽开状似为着文老大人的经历,叹息着说道。
“但,君子成人之美,吾虽不及君子,但也有效学之想,三日过后,将我的这首《河渎神》传出去。”
君子有成人之美。
陆泽开不想节外生枝,他既不想得罪了文家小姐,破坏文家小姐的计划,又想着与文家结交上些关系,顺带着将船上的文人作为他到达苏州后的第一批“宣传者”。
因此,他才吩咐着半夏要在三日后再将他的诗词发出。
一来,他不想与文家小姐起冲突,所以先是放任文家小姐的《钗头凤》传诵三天,毕竟三天的时间足够文家小姐的事情被人记住了。
二来,三天的时间,怕是文老大人心中对爱女的担忧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作为一个投机者,陆泽开又怎么可能会放任这样的机会在自己的眼前白白溜走呢。
若是这个时候再有什么东西,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那么文老大人即使不说,心中也会记得的。
陆檀能从左都御史做到实际上的权倾朝野,而文老大人却一辈子做到退仕都是左都御史。
两者之间,只需这么一比,便知道文老大人是什么性情了。
三来,人们喜欢追捧热度,但讨论闺阁女子终究不是君子行为,三天的时间足够让船上的人对文家小姐的《钗头凤》失了兴趣。
这个时候自己的《河渎神》无疑会成为亮点。
算上时间,待下船到苏州的时候,正是五日后的时间。
一切都在陆泽开的谋划之中,若是有他计划之外的事物,哪怕是一丁点,他都必然会想着消灭。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陆泽开还是懂得的。
半夏恭敬地接过陆泽开誊写的纸张,其上正是∶
风紧雁行高,无边落木萧萧。楚天魂梦与香消,青山暮暮朝朝。
断续凉云来一缕,飘堕几丝灵雨。今夜冷红浦溆,鸳鸯栖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