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不出陆泽开的所料。
文家小姐隔日醒来后,就“羞愤难抑”地,趁着丫鬟出去煎药时,拿着做女工的剪刀绞了头发。
也“幸亏”做着女工的剪子小巧精细了些,“幸亏”丫鬟及时赶了回来。
才使得文家小姐只“来得及”剪下几缕头发,就被贴身丫鬟拦了下来。
这船可不是穷苦人家能坐的。
毕竟一般的人家还是没那个盘缠坐上这般的大船。
古代阶级分化很严重,在没有能力之前只能遵守。
就像陆泽开是清流人家出身的,对着勋贵天然地不容。
当然,当陆泽开有实力的时候,这一切就应是另当别论了。
因此,这船上的人多属清流或读书人,连着外出做生意的行商都极少。
因此,对着文家“自相矛盾”、“漏洞百出”的原因,众人议论纷纷。
毕竟行程全都是在船上度过的,初时见着运河上的景色还感到新奇。
但时间一久难免会让人感到单调无趣了些。
文家小姐落水的事情,可谓是着实的“新鲜事”,一些人对其的猜测和说法纷纷。
这般的做法让得文家小姐整日“悲伤”着,几次都差点没拦住的就寻了短见。
“少爷,外面的人有好些还打听着文家小姐的事情,还有几个读书的,总说着文家小姐辱了文家老大人的名声……”
听着半夏打探回来的消息,陆泽开也只是点了点头,一堆子的穷酸腐儒,傻乎乎地做了别人的棋子,自己还不知道。
“那文家小姐还在自寻短见不成?”
“这倒是没了,据说整日待在房间里做着画呢,倒是有首词被‘传了出来’。”
传了出来?
闺阁女子的东西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被人传出来呢?
更何况文家的情况摆在那里,文家小姐刚刚落了水,正是文家对着自己女儿最为在意的时候,怎么会这般地轻易传出呢?
顿时之间,陆泽开便来了兴趣。
“可打听到了这词是什么了吗,誊写下来。”
半夏是他的伴读,自然也是与自己学了写字读书,誊写一首词来不算什么费力气的事情。
半夏所写的是正统的颜体字,端庄大气,颇具风骨。
待纸上墨迹干了后,陆泽开拿起纸来看着。
只见一首应着《钗头凤》韵律的词赫然立在纸上。
“苦多泛。悲中漫。海角天涯多不现。去别难。却无言。柳枝新绿,细雨吹檐。难、难、难。
东风唤。心多念。远方楼矮阑珊见。故人安。慢云烦。酒香轻劝,细雨如帘。瞒、瞒、瞒。”
这词着实悲苦了些。
不过倒是挺符合着当前文家小姐的“人设”——一个深受流言而苦闷的可怜人。
《钗头凤》的词牌一被提起,必然会想起唐婉、陆游和赵士程三者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拿着刘克庄的话来评价陆游写下钗头凤的行为,就是:“放翁不避讳,非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