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种状况……”姬袅用手指指着正对着自己的那把枪,一脸的无奈,“我是不敢拦你了。”
说着,她大喇喇地两手一摊,摆出一副爱谁谁、她什么都不想管了的姿态:“你想去木樨酒店就去好了,我不拦你了。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了。”
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这倒是出乎林旧的意料。他一脸诧异地看向姬袅,心里的疑虑却越来越甚……
“你放心好了,我这人惜命,所以从一开始,我的打算就是自救,能顺便从源头掐灭那场火灾,救下所有的人,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要我拿命来拦你,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并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你拿着枪呢!我又不是活腻歪了。”姬袅一脸真诚地说着,“不过啊——既然你要去木樨酒店,我劝你赶紧去,这都七点多了,当心赶不上了……”
极其自然的心理暗示,林旧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墙壁上的电子挂钟,想确认一下现在的时间。
就在这时,姬袅一个猛冲、迎着□□欺身上前、一手像蛇一样缠上了林旧握着□□的手臂、向上一绞。
林旧手臂突然像通了电一样,传来一阵酥麻,再也抓握不住,枪支脱手而出。
两个人、四只眼睛,齐齐盯着脱落的枪支……
姬袅伸手欲抢、却发现双手已经被林旧迅速扣住、动弹不得。下一秒,对方扯着她的手臂将她往旁边一带,她就像被拎的小鸡一样迅速被扯离了战局。
下一秒,林旧以食指为轴、手腕向上一托,□□在半空中转了360°后,又稳稳地回到了林旧的手里。
姬袅咬牙、她最恨的就是这种情况了,饶是她再机敏、再灵活,也很难弥补体力上的差距……
于是,她干脆双臂一张,双手牢牢箍住了林旧的手臂,旋身用背往后一撞。
林旧的身后就是沙发,硬接下对方这拼尽全力的一撞,林旧退无可退地被沙发绊倒。脚下一个趔趄,就往后倒了下去。不过他这次学乖了,说什么也没有让枪再脱手。反而伸手一揽,带着眼前的罪魁祸首,一齐往后倒去。
正当他庆幸他沙发够软,不至于让他挂彩的时候,一个乌漆抹黑的圆球,一把子砸在了他的唇齿间。
有那么一瞬间,林旧怀疑自己牙被撞掉了,嘴里迅速升起一股铁锈味。
这个砸过来的黑球,正是姬袅的后脑勺。她倒也不是故意的,毕竟她是被人拽着摔跌下去的,更何况这一下,她也没好受到哪里去。后脑毕竟是人脑袋上,最脆弱的地方,这一下撞得她眼前一阵阵地发懵、胸口直泛恶心。
不会是撞脑震荡了吧?
一时间二人都丧失了战斗力。
姬袅率先缓过劲来,她强忍下心口的恶心,慌忙去抢对方手里的□□;林旧却是死也不肯撒手。
她想也没想低头就咬。
背后果然传来那人吃痛的嘶气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只铁掌,像紧箍一样牢牢箍住她的前额,将其一寸一寸拔起、按回那人的怀里。
顺带着还薅下了她额侧的几缕头发。
姬袅怒了!脸上刚才多了个口子,这会儿、连她的头发也不放过?
牙用不了了,她还有指甲,于是她变掌为爪,狠狠地??嵌进林旧胳膊上的肌肉里。
林旧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打法,只要能占得上风,不管是用牙咬、还是用指甲挠,反正就是只要管用,她什么不入流的手段都使得。
林旧也动了心思,要不干脆一把扯过她的头发硬逼她放手,不过最终,他那点儿仅剩的男性自尊还是压制住了他的行动。
于是、他只要咬紧牙关,无视手臂上尖锐的刺痛感,再次将枪口回旋向内。
这一下,又成了力气上的比拼了,姬袅很快再次败下阵来,枪头再次对准了姬袅。
“姬小姐,也不知道你是因为太自信自己的身手了,还是太相信我的人品、觉得我不会开枪?在被人用枪指着的时候,还能这么不老实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现在,还是希望你能乖一些,松开你的爪子。”背后传来林旧带着笑意的声音,毕竟人在受到袭击的时候,就会紧张;我这人一紧张,就容易手抖;我一手抖了,到时候擦枪走火什么的,就在所难免了。”
姬袅磨着牙,听着对方继续说道。林旧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的低沉,像是伴有金属质感的低频音响,带来微痒的震感,酥酥麻麻的,通过他的胸腔,传递到了姬袅的背上。
她都能想象得到,他说话时,脸上的那副似笑非笑、十分欠揍的模样。
姬袅立时就将自己的十只手指蜷缩了起来,全身瞬间紧绷、进入比刚才在打架时还要戒备的姿态。
像只受惊后,张牙舞爪、一脸戒备的——猫。
林旧只当她又要作怪,枪口稳稳地对准了她,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姬袅又一次举白旗投降:“好了好了,能试的方法我全都试了,打也打不过,我发誓这一次,我是真的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管了!你可千万别紧张啊……”
她连着用了三个“真的”,林旧却是再也不肯信了,毕竟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像她这样满嘴跑火车、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的人!
“姬小姐,你的话,我是一个字也不敢信了……”林旧颇为头疼地按了一下眉心,“把你一个人关在我家里,我又实在是不放心,看来——
“只好请你陪我去一趟木樨酒店了。”林旧笑着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