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山眼睛一眯:“牡丹院又不是他的。”
那人说:“很快就是了,以后别说菊儿胡同,四九城这些大大小小的场子,都姓佟。”
“常小雅给我还了多少?”
“五千,佟爷大度,三百零头不跟你计较了。佟爷让我告诉你,你打了我家一群不中用的兄弟,每人医药费算你一百,十二人一共一千二,最迟明晚,见不到钱后果你自己掂量。”
苏长山接过蜜三刀,手一松,当着他的面掉在地,一脚踩碎。
“苏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那丧葬费多少钱?”
“话我带到了,你好自为之。”
那人踢开支架,扶着车把要走。
却发现推不动。
“我让你走了吗?”苏长山拽住自行车。
“苏先生,你还是不懂佟爷的规矩,他肯要你医药费,说明没有跟你计较,要不然你现在不会站在这里。”
“别跟我提那破规矩。”
哐啷一响,苏长山把自行车搡在地。
“北伺胡同八号。”那人不慌不忙,微笑说道。
苏长山缓缓一笑,眼神比寒冬腊月的什刹海还冷。
北伺胡同八号是林千黛家,要是一定划拉个界限,那边就是底限。
苏长山出了胡同,买了四个大馒头,边吃边走。
马去弄一场硬仗,纯力气活,但是中午没吃饭,怕力气不够。
当他没看过街仔?黑帮还讲究祸不及妻儿老小,佟乡生算个什么东西,派个狗杂碎过来,威胁他老婆孩子?
苏长山眼神都直了。
完全进入忘我状态,就是朝着那个目标走。
路有人打招呼,他根本听不见。
到了菊儿胡同牡丹院,准备一脚把门踹开。
刚抬起脚,忽然想起常小雅说中院开了个南门,里面那个月亮门已经封了。
他收回脚,往东走了走。
这是一幢新修的门楼,抱鼓石、将军柱、拴马桩,弄得像模像样。
大门铆着铜钉,两颗狮头,口中衔着银环。
苏长山一脚踹在狮头。
门闩断裂。
两扇大门哐啷一下打开,猛地撞在墙。
一阵尘土飘荡得满地都是,苏长山迈进大门。
院里有几个抽烟的,草地有几个玩蛇的,屋里那一间间房,吆五喝六的,不是喝酒就是打牌。
基本走哪都是人。
苏长山踩断一棵手腕粗的银杏树。
“那是佟爷点名种的树,你眼瞎啊?”
一个玩蛇的青年喝道。
苏长山又踩断一棵银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