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瞧着她的窘态,似起非起,躬着身,垂着头,曼笑道:“怎么?这会没话了?莫不是方才会情郎都说完了?”
他很爱笑,可每次笑,宝妗都觉得冰冷。
宝妗睫毛微微颤栗,刚才大街上八皇叔是见到自己了。下一瞬,她整个人直接跪在地上,抬眸泪眼婆娑的望向魏澂筠:“民女的哥哥现下被人冤枉,正关在亲军都尉府,闻不到丝毫讯息,不知生死。”
“民女向来与人为善,唯有和慈安侯府起过龃龉,因此猜测是不是慈安侯府那些忠仆,为了给主子找回颜面,这才栽赃哥哥,说他当年考中秀才是作弊才考中的。便想着去找旧事闺中密友,瞧瞧她们能否看在往日情面上,帮一帮我。”
“谁知路上突起大雨,民女不得不和点墨随便进了一家铺子躲雨,谁知好巧不巧正遇见慈安侯府世子爷,民女病急乱投医,央求了世子几句,谁知他竟然……他竟然……”
宝妗红着眼,上牙轻咬下唇,最后一咬牙道:“他竟要轻薄民女,民女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既然已经跟了王爷,就绝不会生有二心!”
宝妗说到最后,双目坚定一眨不眨不的看着魏澂筠,语气信誓旦旦。
一番话下来,她有告状的心思,最后那就决不生有二心也是真情实意,她现在跟着八皇叔,若是日后八皇叔厌弃了她,她自会离去,终身不在嫁。
魏澂筠不语,不知胡宝妗这番话,他听没听进耳中。半晌用脚尖勾着宝妗挨近他。宝妗心里顿生耻辱,眼中蓄的泪登时顺着娇颜话落。
她挨近他,又被他握住双手,拉倒他面前细细看着,“今儿就叫点墨她们给你挽起发来,往后也跟着叫你夫人吧。”话说出口,他自己也是一愣,又想到自己在外还有一个夫人,便也未曾收回自己的话。
一个称呼而已。
胡宝妗不知魏澂筠为何突然间起了这个心思,低头轻轻点点头,。心中苦笑,夫人,外室不是外室,即便叫夫人,不过是叫着好听罢了。
魏澂筠把玩着玉手,漫不经心,“护国寺那日,你向本王自荐枕席,当时事未成。后来你私用本王的名号,给自己用,本王都一一给你做主,给足你面子。”
“本王向来对女人大方,跟了本王,自然不会叫她吃苦。本王风流成性,自不会要求跟过本王的女子,从此守身如玉,秦楼楚馆、花魁名妓,本王若喜欢,都可把玩。可若是一边跟着本王,一边心里想着情郎,本王可是生气的紧!”
跟了他女人,除非自己舍弃,反之,若有异心,可真是自讨苦吃。魏澂筠越说语气越冰冷,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把玩玉手的劲道逐渐用力。
胡宝妗痛的眉头紧蹙,“王爷明查,民女若有二心,愿已死自证。”
胡宝妗目光清澈,被他这一通说,回想日间才被秦林玉欺辱,没人撑腰也就罢了,竟还遭他疑心自此,言语间还威胁她。心中顿时满腹的委屈,忘记自己还有求与他,清澈的眸子瞬间布满氤氲。
魏澂筠抬手,在她脸上轻轻擦拭,“本王不喜人哭,聒噪。”
胡宝妗不可置信,湿漉漉的眸子盯着魏澂筠,似是不相信他怎么可以如此不讲理。鼻头微酸,眼眶中又蓄上泪珠,被他一唬,赶紧抽回手,将眼眶里的泪水尽数擦尽。
魏澂筠轻笑,“狗胆包天,放回来。”
胡宝妗依言,把双手又塞回魏澂筠手中,适才擦泪,手背上一片湿意。魏澂筠略微嫌弃,“真脏。”
胡宝妗忍住,在心里给魏澂筠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后,才终于想起自己还要求他。
“王爷,民女哥哥……”
“地上凉,先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