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洁癖,这一点即便是酩酊大醉的状态,也丝毫不变。在听到薛意澜的评价之后,他立刻卸掉了领带,转身去了浴室。
薛意澜望着对方步伐稳健的背影,有几分怀疑对方是否真的喝醉了。
半小时后,浴室里传来男人的声音:“睡衣。”
和商权在一起这些年,薛意澜已经完全摸清了对方的生活习惯。
寻常她在家的时候,商权不怎么把干净衣物带进浴室,一般对外一喊,她就会把该准备的东西送进去。
商权有些懒,她知道。但她乐意迁就对方的这些小毛病。大概是出于私心,她希望每当商权独自在家,却又懒得处理一些杂事的时候,对方总是能够想到她,这样她在他心中或许就更重要一些。
薛意澜把商权干净的衣物送了进去。
她打开浴室的门,看到氤氲的雾气蒙上了一整面镜子,整个空间里都是朦胧的水雾。而商权背对着她,立在那层毛玻璃后面。
“放这里了。”
薛意澜放下东西就要走,身后的忽然传来一阵响动。眨眼的工夫,她被一股力量轻轻一带,背部贴在了满是水汽的墙上。商权给了她一个温热的拥抱,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
“去哪儿?”
薛意澜:“睡觉。”
商权:“别睡了。”
薛意澜觉得酒醉的男人过于无理取闹:“我明天还有工作,不——”
接下来的声音都被吞没了。断断续续的吻落了下来,或长或短的呼吸声回响在浴室的水雾之中。
她的大脑空白了。
……
同样的事情,最早发生在一年前,她和商权决定结婚领证的时候。
虽然他们之间是一场商业联姻,但却是实打实的夫妻关系,是需要共同生活许多年的伴侣,而不是单纯的合作伙伴。
在正式开始夫妻生活之前,为了表示尊重,商权征询过薛意澜的意见,关于是否要履行夫妻双方相关的义务。
薛意澜没有谈过恋爱,唯一喜欢的人就是商权。
心上人当着自己的面将隐晦的话如此明显地说出来,她听着有些羞赧。她说:“我们……要结婚了不是么?而且……在长辈眼中,我们是相爱的。”
意思是需要,不过不是她想要,而是他们身处的背景环境,需要他们有实质上的夫妻关系。
商权听懂了她的暗示与保守情结,笑了笑说:“那就一切顺其自然,好不好?”
在他的注视之下,薛意澜脸颊通红地点了下头。
她的丈夫是个耐心的人,愿意花心思安抚她为人妻子的第一个晚上。
……
此时此刻,薛意澜望着头顶泛白的灯光,想到了一年前吊灯闪烁的那个晚上。
她没有喝酒,但好像已经醉了。
隐隐约约,她似乎闻见了空气中弥漫的玫瑰花香,对方的吻中有高级红酒的甜腻味道。隔了许久之后回想,薛意澜依旧认为,在男女的那些事情上,商权是极为温柔的。
她感到自己被珍视,被尊重,被爱护,好像她值得被人尊重与爱护一样。
薛意澜抱紧对方的肩膀,沉溺在他给予的温情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