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巧燕一听沈夏至说不同意,气的就要冲过来,被陆红霞一下子挡了回去。
孙巧燕凑不过来,指着沈夏至,“你个小白眼狼啊,我和你爹生你养你容易么?你想折腾死我们啊?都说了是我们装错了,我们认错了还不行吗?明天拿给你又能怎么样?”
沈夏至看着她娘的样子,听着她娘说的话,心里的失望又多了一层。
“娘,你也说了,明天拿给我又怎么样,那你们今天拿给我又能怎么样呢?我只是想拿到属于我的东西,反正早晚你都是要拿的,何必分今天还是明天呢?”
孙巧燕一听沈夏至的话,嗓门更大了,“你这是想逼死我们啊!你个死丫头,你就是不想我们好过,不想你弟弟以后有出息。”
陆书阳拉过沈夏至的手,她的手心里都是冷汗。
沈夏至感受到手心的温度,整个人放松了很多。
她看向沈振军,“爹,你咋说?”
沈振军咳嗽了一声,怒瞪着孙巧燕,“够了,别闹了!”
孙巧燕的叫喊声戛然而止。
沈振军看向沈夏至,“闺女啊,这个事儿是我们疏忽,那你跟爹说,咋样你才满意?”
沈夏至微微仰起头去看陆书阳。
陆书阳对她说道,“你想咋样就咋样。”
听到陆书阳这么说,沈夏至心里暖融融的,她对沈振军和孙巧燕说道,“爹,娘,我不是特意来找你们吵架的,立秋婆家给了五十块钱的彩礼钱,你们准备的嫁妆差不多要二十块钱。我婆家给了你们一百块钱的彩礼钱,比对立秋的嫁妆,再加上我这些年为家里赚了多少,立秋赚了多少,你们心里清楚,我也清楚。我也不多要,嫁妆你们也没必要再去添置,直接给我五十块钱就行了。”
沈夏至话音一落,周围所有人的反应可不尽相同。
赵春菊和她的三个闺女对沈夏至这番说辞还比较满意,原本他们以为,这丫头柔弱,任人欺负,是个拎不清的,现在看来,以前是没办法,现在也会为自己争取利益,很不错。
周围的乡亲们也都在议论纷纷,基本上都觉得,沈夏至的要求不过分。
同样都是女儿,而且沈夏至干了多少活,上了多少工,大家心里门儿清。
那沈立秋整天里不上工,要不就臭美,要不就撒泼,要不就去公社逛,谁不知道呢。
要说,老沈家,那沈夏至岂止是扛起了半边天呢。
唯独沈振军和孙巧燕,他们完全不相信这话是沈夏至说出来的。对于沈夏至以前为家里做了多少,他们觉得那是应该的,谁让她是老大呢?她不为家里分担,谁为家里分担?
沈振军一个大男人不好怎么样,只是站在那儿皱着眉头,显然很不满意。
孙巧燕想冲到沈夏至跟前儿打人,可陆家人将沈夏至保护的好好的,她都近不了身。
孙巧燕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嚎,“我不活了啊,我自己生的闺女带着外人想要了她老娘的命啊!”
五十块钱,对孙巧燕和沈振军来说,那真的是命,虽说彩礼钱拿到了一百五十块,但是像陆书阳算的那些,他们现在手里就剩了不到一百块了。
等回头房子修完,再置办一些东西,估计能剩到五十块都是多的。
如果这五十块拿给沈夏至,平时又少了沈夏至那份工分,那他们岂不是要继续喝西北风?
孙巧燕在赌,每次她这样要死要活的,沈夏至都会心软。
可是这次她赌错了,赵春菊直接拎了一旁的剁鸡菜的菜刀扔到了她面前,“我说亲家母,可别在这儿干嚎,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不想活了,这刀啊,在脖子上一抹,你就享福去了。”
赵春菊说完,看向院子外的人山人海,“大家伙可给做个证啊,是我家亲家母自己不想活,这谁也没招儿,是不是?”
孙巧燕瞪着那菜刀直接傻了眼,沈振军将孙巧燕拽起来,“行了,别丢人现眼了!”
他说完眉头皱的老深,“夏至,你不为我们想想,也得为你弟弟想想是不?咱家就剩这五十块了,都给你拿去我们可咋过日子啊。你总不能看着我们饿死是不?这样,爹做主,给你三十块,你看成不?乡里乡亲都看着呢,这再闹下去,可就不好看了,回头还耽误了上工。”
沈夏至抿着唇,好半天,她对陆红英说,“三姐,那麻烦你去找公安同志吧。”
沈夏至的倔强劲儿上来,今儿说什么都要拿到这五十块钱。
没有人知道,这五十块钱对沈夏至来说有多么重要,如果她成功拿到这五十块,那就意味着,她和孙巧燕争斗中的第一次胜利!
陆红英答应的痛快,抬腿就往外走。
“这都干啥呢?上工不知道么?都挤在振军家大门口算怎么回事儿!”柳南村的生产大队的队长孙庆生从人群里挤了进来,连带着陆红英也停了下来。“振军,你家这口子是干啥呢?哭天嚎地的,隔上是十里八里地都听见了。”
孙巧燕一看,孙庆生来了,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大队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她梅园村的人来欺负咱了,你可不能不管啊。”
陆书阳走到孙庆生跟前,从衣兜里拿出一支烟递过去,要知道,大家都是卷烟抽或者直接抽烟袋锅的,这种香烟就算是有钱有票也不舍得买。
孙庆生一看,乐呵呵地接了过来,陆书阳很有眼力见儿地划了火柴给孙庆生点上。
“叔,我现在咋也算是柳南村的女婿了是吧,不能算外人,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