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子曾言,玉之美,犹如君子之德。自古文人墨客都有佩玉之雅风,《周礼》中也曾道“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本朝也留有其习俗,玉乃是君子的象征。
但女子是不配玉的,除了一种情况——此女已有所属。
本朝的风俗之一,若是男子赠配玉,女子收下,便代表两人结了姻缘,日后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皇后愣了愣,“可是本宫打听了,这位沈小姐还未指婚啊。”
那只可能是私相授受了。
皇后眸子沉了沉,叹道:“也罢,这样的女子是配不上你的。”
太子忽然轻笑道:“儿臣到觉得沈姑娘是个聪明的女子。”他初见到沈芸姝的时候就细细打量了一番,毕竟她是沈尚书的孙女,他料想这女孩也该沾惹一些沈慎的气质,乍一见到果真如此。
他也知晓盯着一个姑娘看不合礼数,但还是有些挪不开眼。
沈芸姝并非在场最艳丽尊贵的女子,但却是他唯一看入眼中的姑娘。
他瞧着沈芸姝腰间的玉珏,转头去看离那些姑娘八丈远的严少司,心中了然。沈芸姝入宫的时候腰间配的是一只锦囊,那锦囊是藕色的,他先前瞧见旁人配的都是显眼的红色,或是翠绿的墨色,乍一见到这样清爽的颜色,让他颇有印象。
想来也是方才严少司为了给她解围,将自己的玉珏给了沈芸姝。
太子挑起唇瓣,淡淡的笑开,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勾起了他的兴趣。
“母后,您就不必为儿臣操心了,儿臣到觉得情爱一事随心而动,心动了,什么都可以顺其自然。”
皇后怒其不争的瞪着他,“等你顺其自然?等到我七老八十吗!你看看端王的儿子都快有你大了!我本以为他身体虚弱,命里子嗣单薄,可是你看看人家,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你叫我怎么不为你担心!”
太子一声不吭的听训,依竹站在一旁倒是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并不惊怪。
“娘娘,您不是想瞧瞧这些贵女们的才艺吗?奴婢早就备好了物件,不如现在就开始如何?”依竹轻声道,太子感激的向她投去目光,然后默默地告退。
“母后,今日太傅给儿臣布置的作业还未做完,儿臣先行告退。”
皇后又叹了口气,“你父皇正在观景楼上和贤妃在一块儿,你上去给你父皇请个安再去。”
“是。”
太子方一离开荷花池畔,轻轻舒了口气。
他走在去观景楼的路上,心思一动,拐着弯向沈芸姝走去。
沈芸姝正看着眼前的菊花发呆,她虽然看过不少的书,但是看过就忘,不能像方才的那个女孩儿一样张口就是诗篇。而此时,她的脑子里在想,这个菊花这样好看,不如她叫手下管理金铺的掌柜让匠人打出一个菊花形状的金器出来?
感觉可以卖得很好的样子呢。
再加上皇后赏菊宴的噱头,感觉价格还可以虚高一点。
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挣钱的沈芸姝还没有意识到太子的靠近,当太子走到她跟前的时间,见她望着面前的菊花出神,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那只是一盆非常普通的小雏菊。
“沈姑娘正在想什么呢?”
沈芸姝一惊,待看清来人是太子的时候慌忙俯身行礼。
“不用拘束,是孤惊扰了沈姑娘的清思。”
沈芸姝垂着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觉得太子就这么突兀的站在她的面前,十分的尴尬且让她有种说不出的难堪。
这种难堪来自于那些贵女们瞧她的时候眼神中带着的难以置信,显然不能理解为什么沈芸姝的出身不高,相貌也不是一等一的女子会得太子殿下的青眼。
“表弟!”太子还未说话,一只手便拍在了他的肩上,行为放浪至此不顾君臣之礼的除了严少司也无旁人敢如此了。
太子轻唤了一声“表哥”,等着严少司说话。
“许久不见太子表弟,不知道你的棋艺有否精进,不如咱们俩找个地方切磋一下如何?这里女眷众多,咱们也没什么得趣的事情。”严少司笑着看着他,半个身子赖在太子身上,太子也不推脱,甘愿当个人形架子。
“好啊,不过太傅给孤布置了一篇作业还未写完,表哥能等我写完作业吗?”
“那肯定的,我要是因为跟你玩害得你今日没交上作业,明天姨夫岂不是要扒了我的皮?”
严少司说着搂着太子的肩就往外走,走前对沈芸姝挑了挑眉头,沈芸姝见了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好在严少司替她支走了太子,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呢。这边还没松口气,一抬头,那些贵女们都木着脸看着她,眼神中的厉色大有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气势。
沈芸姝十分的不能理解,在场的诸位都这么想嫁给太子吗?!都这么对太子妃一位跃跃欲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