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正在组里检校着仪器,没有多久,一个声音传来。
“小赵,进入状态很快嘛。”
精测组里的人都抬起来,一个三十多岁,衬衫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衣着刻板的男子,风尘仆仆地推开门。
“周组长回来,赵副组长刚才还念叨您呢。”郑佳连忙上前,把他引到赵高铁的对面,介绍给他:“这就是周组长。”
“我是周文明”,说着,伸出手朝向赵高铁。
握了手,赵高铁掏出烟,敬给顶头上司,又给王建国和其它三个兄弟散了几根。
赵高铁现在抽的烟一直是红塔山。周文明在深圳处只是一个科级干部,他平时抽烟都是抽的红梅,十元一包,出去办事了这些才抽红塔山。
听说自己的精测组还来了个副组长,挺有气势的,果然一出手就是大方的。
“周组长,您回来了,以后我就是您的兵。我是新人,来了就该做东,我请我们测量组的大家晚上一起吃个饭。”
交大,名牌大学,在学校就是学生干部,刚到单位,新人发言倍受关注,连刚偶遇见到他杨总工都对他赞不绝口。
这么优秀的新人分到自己的精测组,又是自己的副手,这样的人,可不是像那三个中专生小吴、小霍和小宁那样可以随便对待的。
这样的人,可能来精测组只是一个跳板,说不定不久就会高升,调走的。
周文明想着,接过话,说:“赵副组长,听说你今天一来上班就将了一、二分公司里下面测量人员的军?”
“哪里,是他们反将我的军!这事,是我的错,没有经过周组长您同意,就自作主张!虚心接受批评!”
周文明却笑了,并不因为上午赵高铁自作主张之事不高兴,反而大笑道:“先不说那事,现在说吃饭,真的,这事我们就想到一块了。你刚来我们精测组,当然要一起吃个饭了,不过,不是你请,我是我这个组长请,为你接风!”
接着,周文明拍拍他肩膀说:“今天上午和杨总工在住建局里开会时就听说你扣一、二分公司里仪器的事情了。我以为你扣了就让他们回去,不转弯地就给他们硬扛上,没想到你放出了话,结果又按老办法给他们拿了备用仪器,不影响施工。这是给他们分公司里放风,我们处总部以后将对测量仪器的检校会越来越严格和规范,这事办得很灵活!”
“周组长,这事我做得不好......”赵高铁继续自我检讨。
“没错!我们精测组隶属于工程部下属部门,又单独成线,我们的工作不是让分公司里牵着鼻子走,而是我们要更有主动性。老王,还有郑姐你们都是老测工,都知道测量工作不能出事,一出事就是大事。我们精测组的人都是直来直去的直人,我也从不拐弯抹角的。你是新来的年轻人,是要放开胳膊大干一场,以后我们的工作规范了,该扣分公司里仪器的就扣,只要有合理合法的依据!
再说,我们精测组的工作苦和累,除了实干,还是只有实干。
我们精测组的办公室也是处里最偏僻这个角落上的办公地点。有时候要下去分公司里检查工作,找总务后勤调度要辆车,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办公室那些拿笔杆子比我们重要吗?
我们精测组要领点办公资料办公设备,这样手续那样手续的,还说非得冯处签字才行。你看,我这办公室申请了几个月的装部电话了,到现在才装上。
我们精测组,就是一个干活的部门,捋起袖子干活……”
周文明一口气说了很多,也在借题发挥,发起了对处里的牢骚。
接着又说:“走,我们大家出去喝酒,给赵副组长接风!”
深圳处周围的餐饮业发达,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很多想承包工程的包工头等,请深圳处各色人员吃饭,促使这一片的餐饮店林业。
晚饭周文明安排在不远的万里香酒楼,这是附近有名的酒楼。
一楼大餐厅,二楼、三楼包房可以唱卡拉OK,打麻将等,每天一到饭点,总是人满为患。
“处里有很多部门有招待任务,特别是分公司里经理,有招待应酬指标,都常在这里请客吃饭的!”郑姐对赵高铁说道。
他们一行人来到万里香酒楼的,酒店领班认识周文明,抱歉道:“周工,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真安排不过了,只能委屈你们坐大厅。”领班一边打着烟,一边道歉。
到处里找关系想承包工程的包工头不少,但来求精测组人多,不像分公司里经理,说白了,精测组没啥实权。
不过,带自己的兄弟来吃饭没包房了让周文明不爽,他的脸一下子黑了:“真没包房了?”
“满了,一个不剩。”
生怕他不信,领班如数家珍开始说了,杏花房被工程部的几个朋友包了;梨花房有几个私人老板请客、桃花房是来检查工作的专家……
看来深圳处各个部门业务都很忙,大家都在这个酒楼里进行着各自相关的招待。
精测组的人平时不是这酒楼的常主,也没有提前预定包房,过来,没包房了也是正常的。就像资资质一样,没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