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我抬头去看时,依然是那浓浓的白雾,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衰退,甚至反倒有所增势。
“就算距离陆地还差一段,但应该也已经从这片海域走出去了才对啊!”
副船长越说越急,语气中透露出难以克制的不安:“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是不是我们走错了?难道我们走的太慢了?不对不对,会不会地图有问题?不应该,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他慌乱的神情和焦躁的话语让站在一旁的我同时也感到内心的不安,脑海难以集中注意力,只能暂时走开,思虑道:“去问问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吧。”
我们两个拿着手中的地图,来到船舱处,找到那三个人。
他们在听到我们的叙述之后,来到甲板上,朝着一个方向看了半天,口中莫名其妙道:“快了,就快要到了,继续走。”
“继续走?还要走多久?”
“快了,没几个时辰了。”
副船长余棋闻言,喜出望外。
他应该是认为这这幅地图并非完全的正确,并且自己的预估也可能存在些许偏差,因此始终相信不远的前方便是陆地,开始回到舱内招呼自己的船员奋力行驶。
然而我却感到有些奇怪,便问他:“我们要去的是哪个地方?”
“哪里都一样。”他甚至没看我一眼,只是盯着漆黑的海面,像是在那深处存在着什么一样。
之后不管我以何种方式继续询问,然而这三个人却都不再说话,好像对于前行的目的,他们深信不疑。
无奈之下,我只能返回船舱,将自己的顾虑告诉副船长。
也许我们行驶的方向有误,可能前方达到的并不是众人所期望的陆地。
因为按照地图来看,我们此时此刻应该已经靠近泥螺山岛屿附近,甚至超过了些许部分。
就算地图存在误差,那我们至少也应该从这片浓雾之中走了出去才对。
临近陆地的海洋,不可能会有这么如此浓雾。
然而副船长在听到我这话之后,摇头否认道:“前方不是陆地能是哪里?我在船上航行了二十多年,比你有经验,放心吧,他说的对,我们就快到了。”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我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一种说不清楚且不可名状的狂热和执念。
而且这绝非是一种正常的执念。
更像是对自己所要去的地方无从确认、却盲目相信的执念。
我带着心中强烈的不安,再次试图劝说副船长,希望他能够冷静下来先思考思考,之后再确定是否继续出发。
然而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根本没有人在听我说话。
周围的事情,似乎变得不对劲起来。
我放眼望去,发现并非只有副船长一个人,而是所有的船员。
尽管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在拼尽全力划桨,可脸上却带着一种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甚至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怪异兴奋感。
就像是船长发疯时对着天空怪笑一样的表情。
这些在海上已经航行多年的人,他们此时此刻死死盯着的前方,机械般划动船桨,瞪眼在发笑。
嘴里不断重复着那些神神叨叨、令人不安的痴言呓语:“快到了,就快到了,我们马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