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找到是谁一直拿着匕首,也许是一条可以追溯的线索。
但问题是,尽管我此时此刻绞尽脑汁去回忆先前的场景,却发现故事仍旧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根本找不到任何有关匕首在谁手中的记忆。
从船长开始发疯之后,匕首似乎就淡化出了人们的视线,至于流落到了哪里,在谁的手上,就更加无从追寻了。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这件事。
“匕首并不在我这里。”宁好梦咬牙道:“该死,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拿走了匕首,船长发疯的时候,我在帮忙按住他的手臂,根本没有在意这件事。”
“可就算找到匕首是谁拿走的,凶手也未必就是这个人。”
我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并且内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怀疑一个人,眼神死死的盯着他。
宁好梦自然是注意到了我说话的语气,他只能摇头,眼神中好似带着乞求一般诚恳道:“相信我,真不是我!”
然而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反而越是没底。
虽然从先前发生的事情来看,他倒不至于真把王老板杀死。
可我曾经在中学时期的无数个夜晚里,拜读过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系列著作,近乎痴迷的地步,里面有一句话时至今日依然令我印象尤为深刻。
“当你能够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之后,那么剩下最后的一种结论不管看起来有多么的不可能,它都有可能发生。”
这句话代表着推理的极限,同时也代表着人们在与未知进行博弈时的勇气和信心。
尽管我并不知道宁好梦是否真的无辜,亦或者确实是他杀的,只是此时此刻,我没办法做到抛开内心对他的偏见。
也就是说在经过这件事后,除非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否则真有可能是他杀了人。
宁好梦望着我并不相信且依然怀疑的目光,无奈叹口气道:“我现在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说什么都没用,但我发誓,人确实不是我杀的,你要相信我。”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我回到自己的船舱之中,关上门,隔绝外面的声音想让自己安静一会,因为我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整艘船上的气氛像是被亡灵盯上了一样,变得死气沉沉。
船内那无法抹除的刺鼻血腥味,充斥空气之中,让人感到不安。
尽管我坐在自己的船舱之中,但依然能时不时听到来自外面阿娇的凄厉哭声。
又时不时能听到她破口大骂的污言秽语,虽然不知道被骂的人是谁,但那语气实在难听至极。
我担心她的精神会由此变得极端甚至崩溃,毕竟船上发疯的人已经不少。
眼看着就要到达陆地,我便趁着晚上自己研究累了之后,找到副船长余棋,想让他去安慰安慰阿娇。
然而却发现他站在甲板上,提着昏黄的灯盏,一直死死盯着地图,脸色有些凝重。
在听到我说的话之后,他歪了歪头,表示回应道:“我等会再去吧,不过现在有点奇怪,我们应该已经到达陆地了才对。”
我听到他这话,心头逐渐沉重,问他怎么了?
副船长将那摘抄描绘下来的地图交给我,道:“你可以看看,按照我们的速度,应该已经到了大陆,但是我刚刚到甲板上看了一眼,四周依然是茫茫的海洋,并没有看到陆地,可真是怪了。”
我盯着地图查看半天,发现确实如他所说,并且此时已经接近傍晚,也就是说到达陆地与其接壤最多也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那么站在我们此时的位置,应该是能够看到陆地的,至少能看到一些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