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做谍报的来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申恨水说着露出一丝尴尬,单腿跪地道:“不过说来惭愧,本是做谍探的,却全然不知,少主已经安然脱险。”
陆妙一把将他扶起,道:“我跟陆佳经也是一路小心翼翼,没敢张扬,谁人能掌控每日发生的事呢?没有的事儿,不必自责!!”
说罢,三人相视而笑,各自落座,互相交换起消息来。
待陆妙与陆佳经各自将自己遭遇,大致说了一遍后,申恨水若有所思,面带愁容道:“魔教已经发了悬赏公告,说少主谋害了魔教教主南郭不归,要我铸剑阁交人,否则,将择日将攻打本阁。”
陆妙与陆佳经一听,顿时大惊,这段日子,他俩昼伏夜出,一路赶路,极少与人交流,故而这个消息刚刚才知晓。
若是把南郭不归的死算在陆妙头上,也的确能说得过去,但对于魔教来说,终归是件丑事,不想他们竟然咽下这口恶气,也要与铸剑阁撕破脸皮。
看来,一场大战难以避免了。
申恨水皱眉道:“现在分散在各地的铸剑阁弟子,已经陆续回撤,一来是积蓄力量,对抗魔教的挑战;二来,部分地区的驻地,被魔教发现后,都惨遭他们毒手,现在转移也算是止损。
这次我也是刚刚送走本地的弟子,准备处理完琐事后离开,不想竟然看见联络暗号,这才与陆佳经接上头的。”
陆妙暗自叫了声侥幸,若不是他们及时赶到,揭开南宫灵的真实面目,只怕自己与赵姿现在还在逃命。
申恨水接着说道:“少主可在这客栈中休息几日,前些日,我已经递上告假修整一年的文书,上官与我关系不错,定然允许,待我将这些琐事处理完毕,我们便一起回铸剑阁。”
陆妙与陆佳经对望了一眼后,顿时面露难色。
申恨水心思玲珑,看出陆妙脸色微变,便问道:“少主莫非还有未办妥的要事?”
陆妙叹了口气,将他与南逍子的关系说了一遍,功法的事自然瞒下不提,只是挑拣了些他对自己多有照顾之类的事。
最后,他正色说道:“现在他的骨灰,我一直带着,这是他最大的心愿,我一定要帮他完成!!”
申恨水与陆佳经也是对望了一眼,却什么话都没说。
最后,申恨水长叹一声,道:“人在江湖,一诺值千金,少主的品德,在下佩服万分。
既然现在已经甩开了魔教,我们便前往北海一趟,完成南大侠的遗愿亦可,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不过,此事还是得等到我的批文下发之后,少主你看如何?”
陆妙见他支持自己,顿时心中大喜,正要答允,却突然觉得眉心一阵没来由的剧痛,不待他有所反应,全身同时涌上一阵剧痛,他‘哎呀’痛呼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申恨水与陆佳经见陆妙突然脸色大变,似乎身体有所不适,竟直直往下跌坐,两人急忙上前将他扶住。
陆佳经见陆妙满脸痛苦之色,急道:“少主莫非是被南宫灵暗算,他留下了后手?”
申恨水神色肃然,搭住陆妙的脉搏,微微摇头道:“我到达酒楼时,为少主把过脉的,那时他虽受了南宫灵一掌,但并未受到大的伤害,怎么现在突得筋脉真气乱窜起来?少主哪里来的真气?他不是武功全废了么?”
他竟然一口气问出三个问题,却无人能答。
陆妙此时已经痛的生不如死,脑中突然想起南逍子的话:
“五道真气现在顺着你破损的筋脉游走,每次经过破损之处,就会残存一些,但它们累计到一定的时候,一旦发作起来,你会痛的生不如死,啊,不对,应该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心台中闪出一丝清明:多半是五道真气爆发了!!
此时他冷汗直流,若想挽救,只得让申恨水与陆佳经给自己输入内力,虽然此举犹如饮鸩止渴,却也一时没有其他办法。
尝试着张嘴,却只能发出一声沙哑的呼声。
陆妙颓然呻吟了一声,暗道这次只怕真的挺不过去了,不想自己重生仅仅一年,就这般窝囊死去,真是不甘心!
还有许多人没遇见,许多承诺没有履行……。
想起承诺,莫名想起赵姿,看来自己再也无缘与她把酒言欢了……
愈来愈厉害的疼痛,几乎要超出他身体的承受极限,就在意识逐渐模糊时,耳边陡然传来一声庄重的法号声。
接着一个平静而慈悲的声音道:“看来老衲还是迟了一步,没想到,施主的真气提前爆发了……”
陆妙已经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直道自己已经赶往西方极乐世界。
正想感叹一声,又一阵剧痛涌来,顿时眼睛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