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两人东躲西藏,一路奔波,后来发现,一连过去了两日,并没有魔教追兵,这才安心了不少。
刚巧遇到老侯头这辆拉货的牛车,便给了些碎银,搭乘牛车一路前行。
期间,即便路过市集,两人都是躲在车内,并不下车,吃得干饼与清水早就备好在车上,这样省却了许多麻烦。
原本两人只是说搭乘四日,并未说是去渝州,所以老侯头看见岔路,才想起他们,专门停车询问,生怕误了二人行程。
只见陆妙拱手躬身道:“请问老丈,这静江府,莫非就是广南西路的治所之地桂州?”
老侯头点头道:“不错,往此前去便是桂州。”
原来南武宋将管辖的地界,划分为十七路帅府,这广南西路便是以后的广西,治所静江府便是如今的桂州,后世的桂林。
CD府则属于CD府路,CD府路乃后世的四川。
陆妙与陆佳经在车上便争执过,原本两人走CD府回铸剑阁最近,但是途经魔教地盘,实在凶险,也没有必要冒险。
第二条路就是与老侯头相同,前往渝州,再绕道回铸剑阁,这条路线虽然行程稍长了点,但是关键是安全。
谁知,陆佳经刚刚提议前往渝州,陆妙就做出了反对,他竟然要去静江府,缘由十分幼稚,居然是为了某个老头的遗愿,将其骨灰洒入大海!!
果然,陆妙听闻老侯头肯定的回答后,总算找对了大海的方向,更加坚定了前往静江府的决心。
陆佳经则表现出护主心切,此时也不管陆妙少主的身份,要求陆妙停止胡闹,立即跟他回到铸剑阁,这样才算是真正安全了。
两人各执一词,争论了半天,谁也说服了谁。
老侯头为难的看着眼前面红耳赤的两人,犹豫了半晌,才鼓起勇气打断他们的争论,小声说道:
“两位商客,这里虽是渝州的地界儿,但是要到达渝州城还得再走三天,前面乃是牛家村,我们一般都在那里住宿一晚,待到第二日天亮才赶路。”
他刚刚开口说话,面前两人就停止了争论。
老侯头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现在天色不早了,老汉觉得好像今晚会下暴雨的,
这车上的布匹受不得潮,还得提早前往牛家村,将它卸下放入屋中,你们是走是留,须得尽快做出决断才是。”
陆佳经听完老侯头的话,向陆妙抱拳道:“少掌柜,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先回去与老爷报个平安,我们大半年没回家了。
再说,你故友的骨灰经得起存放,您若想还愿,回家后,我们多找些帮手陪你一起就是,现在世道不太平,静江府这边更是障气弥漫,蛇虫众多,我们两人上路实在凶险之极。”
说完,他还特意望向老侯头,希望他能帮忙劝说一番。
老侯头这才听明白两人争执什么事,这大汉虽然看着凶恶,倒的确也是忠厚纯良之辈,句句说得在理,都是为了自家少掌柜打算。
但他赶车多年,奉行的是各扫自家雪,不管对错,都不要干涉别人家事,这也是他多年的经验,多嘴的人通常活不长。
老侯头自然听出陆佳经在向他求救,但他只是涨红着脸,口中半吞半吐,东支西吾,就是不肯说句明白话儿。
陆妙再次拱手躬身道:“多谢老丈一路相送,我们估计还得争论一会儿,你且先行,若我们有缘在牛家村相逢,必然再雇坐你的牛车,请……”
老侯头闻言如获大赦,立即抱拳向两位行礼,低头不敢看向陆佳经,匆匆跳上牛车,随着一声高亢的吆喝声,手一扬,手中长鞭在空中打了一个响,牛车便缓缓往渝州方向行去。
陆妙心中明白,陆佳经也是为了自己好,但自己坚持先去完成南逍子遗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其一,体内五股真气的事,只有他自己知晓,实在不好向陆佳经解释,只怕他知晓后,绑也要将自己绑回铸剑阁。
当初南逍子在弄玉堂内阁时,早为他煎熬准备过一次药水,能够延缓五道真气的发作时间。
他说过这药水只能用一次,时效可管一年,之后再多也无作用,目前,离那次喝药才过去半年,药效还在,时间还有,只是须得抓紧才行。
其二,依照现在江湖上的形势,他只要一回到铸剑阁,短时间内,就别想着下山这件事了。
其三,他心中对老头的感激,是旁人无法理解的。也许铸剑阁随意安排一个人,就能完成老头的遗愿,但这不是陆妙的性格,不是他要的,因为他亲口说过,要带老头去看海。
也许,有些事情他会圆滑的处理,但在这件事情上,纵然九死不悔。即使旁人讥讽他不识时务,不懂变通,也丝毫不能动摇他的信念。因为这份担当与执着,早已镌刻在他灵魂深处,不管今生前世。
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