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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两人到慈安宫门口时正遇见赵公公,对方神色急切的从宫门出来,瞧见容萦时面色一松,“世子,您可算回来了,太后正找您呢,还有王爷……”

他的话在看见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时戛然而止,赵公公面色有一瞬的古怪,目光在二人面上来回梭巡,最后什么也没说。

“姑母醒了么?那走吧。”得知容太后醒了,容萦也没心思再逗谢流遇,松了手先一步跟着赵公公走了。

掌心柔韧的触感不再,谢流遇望着自己的手,莫名觉得有些空,他犹豫了一瞬,随即也跟上去。

容太后的寝殿里熏了使人安神的香,四周的陈设家具布置的不算华丽,很是大方古朴。容萦进去时容太后已经起来了,正被伺候着用汤药。

“姑母。”容萦接过下人手中的药碗,自己亲自来,“您现下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疼么?”

许是今天真的被气着了,容太后面容骤然苍老许多,她像是没心思和容萦打趣,摇摇头只问他:“陛下如何了?”

容萦思忖片刻,道:“陛下躲在床上哭了会儿,瞧着是极伤心的样子,不过没哭多久,他缓过来之后,还想来找您道歉,我怕您生气,就劝他再等等,哄他睡着了。”

容萦猜测着估计自己还没回来时,容太后就宣人问过谢棠脸上的伤了,想来这时候找自己,应该就是问问小皇帝的情绪如何。

容太后眉眼间染上疲惫之色,她叹了口气,问容萦:“阿萦,你也觉得哀家做错了么?”

“这世间许多事,本就是分不清对错的。”容萦摇了摇头,目光平和的望着她:“想来姑母也有自己的苦衷和不得已,陛下虽不理解,但到底还是体谅您的。”

“世子说的不错。”谢流遇也正在此时进来,他朝太后行了一礼,方又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太后盼望陛下成才,方对他严格要求。不过陛下天资聪颖,又刻苦勤勉,并非顽劣不堪之徒,太后也可以适当放松一些,张弛有度,方是长久之道。”

两人都明白容太后并非不近人情之人,更不会因为这小小的一件事就觉得她往日的宽容慈和是装出来的,既然容太后不肯说,想来也有她自己的打算和考量。

两人都是这样的态度,容太后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不少,她望了眼不远处桌上横置的一把剑,语气有些苍凉怀念:“若是先帝还在,哀家也不必担负这许多了。”

先帝建元帝是一个雄韬伟略之人,他一手创建了南平这个巨大的王朝,在位时间不过一二十年,若非年轻时打仗伤了身体,恐怕不会这么早就去世。

容太后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心软道:“罢了,那兔子便留下来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想想谢棠知道这消息应该十分开心,容萦眼中也多了几分笑意,连忙吩咐人去做。

今天闹了这一场,容太后精神不济,用完汤药就又睡下了。

容萦没什么事,打算去看看小皇帝睡醒了没,快到房间门口时才想起身边还跟着个人。

他转身,表情似笑非笑的瞧着谢流遇,问道:“你打算跟到房间里么?”

谢流遇闻言回神,发觉自己下意识跟了容萦一路,不由有些赧然。

他咳了一声,唤道:“阿萦,那我先走了。”

“你叫我什么?”容萦脚步一顿,扯住谢流遇的袖子,拉着不让人走,饶有兴致道:“再叫一声。”

“……阿萦。”谢流遇一张俊脸隐隐发热,看向容萦的目光无奈又包容。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叫了个名字,容萦却搞出一种调戏良家妇女的架势。

“哎。”容萦脆生生应下,指尖挠挠谢流遇的下巴,笑眯眯夸赞道:“叫的真好听。”

谢流遇:“……”

“别闹。”他握住容萦的手指,犹豫半晌,还是道:“明日我进宫教陛下习武,你能来么?”

他刚刚出神就是在想这件事。

“我去做什么?”容萦把玩着他纤长如玉的五指,抬眼反问:“难不成你还想比射箭?”

谢流遇摇摇头,神色认真道:“我想,我们总该多接触一些才能知道是否合适,明日你来,我教你练剑好不好?”

“教我就算了。”容萦笑盈盈道:“我想看你练剑。”

他还记得上次谢流遇练剑时的场景,可以称得上奔逸绝尘,风姿无双。

谢流遇知他天性惫懒,无奈答应下来。

容萦心下惦记着屋里的小皇帝,将此事商定好就催着人离开。

“那我先走了。”谢流遇嘴上这样说,脚下却一动不动。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不舍,容萦却是瞧出来了,好笑之余又觉得有几分甜蜜。

他推了谢流遇一把,笑道:“快走吧,明日我等你。”

人走了,容萦方才推开门,里面还有两个太监守着,谢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看书。

他神情明显心不在焉,听见动静马上抬起头,看清是容萦二人后又有些失望。

“陛下醒了。”容萦瞧见他的神色便知他在想什么,安抚道:“太后刚刚睡下了,睡之前还在记挂您。”

“您放心,她没生您的气,还说兔子可以留下。”

“真的?”谢棠眸光一亮,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狐疑的望着容萦:“你是不是在唬朕?”

容萦好笑道:“陛下可以去问问赵公公,看看是不是如微臣一般所说。”

容萦将赵公公都搬出来,谢棠也就信了,只是他看起来没有想象中开心,反而问容萦:“你说,母后是不是对朕失望了?”

谢棠早慧,有些事也比别的孩子想的更多。

“陛下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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