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容萦愣了一下，随即不可置信的反问。

不是他骂人，实在是谢流遇这人让人捉摸不透，前些日子还一副十分抗拒的模样，如今这么快就接受了？

这人脑子里一会一个想法？

谢流遇表情也有些尴尬，刚刚的话是有冲动的成分在，但话已出口，他却并不后悔。

谢流遇松开握着容萦胳膊的手，低头望着他，沉吟片刻，神色认真道：“我知道此时说这些是有些唐突，可这些日子以来我确实思考过你我之间……”

“停。”容萦叫停了他的剖白心迹，此刻内院里尽是捉兔子的宫人，他也不禁有些不自在，低声道：“等我一会儿，去别处说吧。”

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那还是说清楚的好，但凡对方不是事事认真执拗的谢流遇，他可能都要换种态度。

容萦叫来一个宫人把兔子好好养着，又将谢棠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叫来，吩咐他去拿药。

“太医此时在太后寝殿中，本王已经同他交代过了。”谢流遇将怀中的药瓶递给那小太监，道：“你先去给陛下上药，太医稍后就到。”

小太监得了令马上就去做了，谢流遇欲言又止的看着容萦，抿了抿唇道：“我们去哪说话？”

“慈安宫够乱了，去御花园走走吧。”容萦正好也想去散散心，御花园离这不算远，又四下开阔，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骤然提起刚才的话题也有些尴尬，容萦只好问起别的：“你可知道姑母为何会如此生气？”

容太后是个疏朗大方的性子，按理说不该为此事动这么大的气。

谢流遇摇摇头：“不知。”

他这样难得在自己面前这样少言寡语，容萦一时也有些尴尬，“嗯”了一声，摸摸鼻子又问：“那姑母现在状况如何？”

“还好，有些头痛，喝了安神汤睡下了。”谢流遇说完就在一处无人的凉亭边停下，转身对容萦道：“就在此处吧。”

“也行。”容萦点点头，脸上表情还是淡定的，心中却也有些不好意思。

往日在天界，他不是没有被男仙女仙求爱过，甚至场面都比如今要大的多，可容萦却从未有今日这般陌生奇怪的情绪，像是一只羽毛在他心脏上轻轻搔着，又痒又麻，连带着心脏的跳动也快了许多，连他自己也没明白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容萦不喜欢这种被陌生情绪支配的感觉，他找了个位置随意坐下，有些烦躁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好。”谢流遇跟过来，在容萦身前站着，垂眸望向他，“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虽然有些事没想明白，但有些事我隐隐也有些懂了。首先，我要向你道歉，我不该不问你的想法便自作主张去管你的婚事，惹的你生气咬了我。”

“你知道就好。”容萦表情好了一些，他也不是气性大，实在是谢流遇那天做的过分，不过如今他肯这般放低姿态道歉，容萦也就坡下驴的原谅了。

他抬眸望着谢流遇：“你要说的就这些么？”

“还有别的。”谢流遇眸光微闪，表情有些羞赧，但还是开口道：“你说的自荐枕席……我这些日子也曾考虑过。不过我还是觉得，只有成婚的夫妻才可以做这种事，况且你我都是男子，更应该认真考虑彼此的关系。”

“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有过成家的念头，大丈夫当忠君爱国，不该为了儿女私情罔顾国家大事。可这些日子与你相处，却让我觉得，有个人彼此扶持陪伴，也是件很好的事。”

他蹲下身，以一种仰视的姿态深深望着容萦，目光诚恳：“我不知道自己如今对你是何种心思，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却没有始终头绪。直到刚刚在慈安宫看见你。”

“看见你，我才恍觉自己在犹豫动摇。若心中无你，我可以马上就拒绝，可我想了这么久，还是不舍得说出那两个字。况且，我心里明白，如今的你说想同我□□侣时，我心里并无从前那种厌恶的感觉。我们也做了不少亲密之事，我想我该对你负责。”

见容萦不搭话，谢流遇抿了抿唇，顺势握住容萦搭在膝盖上的一只手，那手骨节分明，温润如玉石，让他多了几分真实感，谢流遇心下稍安，清冷的脸上带着极为认真的神色道：“若你如今还对我有意，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见容萦面色讶然的望着自己，谢流遇心中赧然，还是问他：“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