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句话有问题。
霍恩心思如电,迅速意识到伊丽莎白语气不对劲,她的话中带着委屈和哀伤,就是没有那种计划失败兵败将死的愤怒不甘。
“刺杀案并不是你策划的?”
伊丽莎白闻言翻了个白眼,她在床上调整了下坐姿,左右脚互相一错踢下了鞋子,她拎起鞋往远处用力一甩,然后转身扑倒在床上。
“我都不知道他们是哪里蹦出来的!”
哪怕因为脸朝下,声音嗡嗡的,霍恩也能听出其不可思议和气愤。
他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去思考白丝诞生于什么时期之类的历史问题。
“也就是说,他们实际上是假借你的名头发动刺杀?”
“对。”
伊丽莎白把脸侧向背对霍恩的方向,看不清表情。
霍恩知道这在历史上也不算什么新鲜事,但要是这事摊到自己头上就很操蛋了。毕竟这种事如果成功还好,半推半就学那赵匡胤一波就还行,但伊丽莎白这倒霉情况一看就知道白给了。
“斯温福德这个疯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主动招来了圣主会使团,本来那些贵族、商人已经快习惯了她三天烧个,一周一次篝火晚会,结果这么一刺激,那帮沉不住气的白痴就坐不住了!”
“那些猪脑子!如果真是我做的,斯温福德已经去见她那没头的亲妈了!我@#!¥%!”
霍恩耐心等待了一会儿,等伊丽莎白发泄够。
还好这麦金发色的女人知道时间紧迫,她很快调整好情绪,然后装作没事人一般重新坐了起来。
“所以,异乡人和女巫,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这些异端?普罗教会与圣主会同样虔诚,都赞同审判女巫,给我一个不烧死你们的理由!”
霍恩抬头看向伊丽莎白的双眼,她的眼中并不像自己所说的那般充斥虔诚者对异端的憎恶,反而充满了期待。
这与霍恩之前接触的士兵、平民和看守截然不同,伊丽莎白是一位信仰相当灵活务实的王室成员。
简单来说,霍恩赌对了。越是高位者,越少虔诚。
他伸过手牵住旁边紫发女的手,紫光闪烁,在两女的惊呼之中,卧室内的金属装饰飞向半空,它们像是被无形之手操弄,在空中列阵穿梭。
如果这些装饰换成武器,哪怕只是餐刀,伊丽莎白也能想象到其威力!
“无论过去如何,现在的您需要真正的刺客,而这件事虔诚的凡人做不了。”
有人想要以种族和信仰为由处死他,那也别怪霍恩起杀心了!
伊丽莎白眼神闪烁的看了看他们俩,目光先是投向同样吃惊的紫发女,然后放在霍恩和紫发女牵着的手上,最后移向霍恩,她面色冷肃看不出意向。
“异端加上异端,简直.......”
伊丽莎白翘起嘴角,第一次露出微笑:“棒极了!”
...
...
此时的肯特王国首都在雷暴之后已彻底惊醒,但伦丁尼的街道上,除了列队疾走的士兵,没人敢于迈出家门。
不对。
钟声响起,一群特殊的人匆匆走出市中心的某处楼房,他们是神父,也是来自海对面的使团。他们的服饰不同于肯特人熟悉的圣主会神职人员,深黑大衣下是非常便于行动的修身服饰,朴素干练。如果不是人均挂着个奢侈品一般的镀金镶十字,大多数人肯定会把他们误认为普罗教会的牧师。
他们中最为高大的领头人看向引路的仆从。
“马匹呢?”
“吓死了三分之一,剩余的也不听使唤。”仆从话语有些结巴,因为面前之人只是沉默看着他就让他感觉审判之日将至,“大,大人,请您再给我们点时间安抚马匹!”
“太慢了!”
领头人只是低声呵斥了下,没有明显的恶意,仆从便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满头大汗地赔罪。
还好领头人没有继续向这可怜的仆从施压,他转过身去,高声喝道:“你们在这等马,我先赶往现场。”
“是,哈德森神父!”
那带路的仆从闻声眼前一花,哈德森神父在便他眼前消失了,没等他反应过来,迟滞到来的劲风吹拂起大片灰尘,等仆从抹开眼泪水,楞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哈德森高速移动带起的劲风!
如果从高空俯视,可以看到那哈德森神父的速度完全超越了常人的极限。
他快若奔马!以至于在伦丁尼市的中心大道上拉出一道黑线,很快就消失在仆从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