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旬鹤抓紧这片刻的轻松舒意,舒展开笑脸:“好,我去给您做。”
喝一本林旬鹤亲手做的卡布奇诺,是曾经的韩炽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现在,他捧着对于自己的口味稍显甜腻的奶泡咖啡,一口口,将苦味和丝滑的甜蜜在唇舌间漾开。
“不错。”
林旬鹤因一句简单的夸奖而眉眼飞扬,一脸甜蜜笑意。而韩炽也才知道,一杯普通的咖啡竟能这般好喝。
甜品店忙碌的状况一般要持续到傍晚,林旬鹤送走了一位给女儿买草莓蛋糕的omega后,再下意识往露天白色小圆桌看去时,那里已没了韩炽的身影。
韫色余晖下,望着那些空落落的座椅,林旬鹤不由地流露出遗憾失落的神情,可没过一会,又自我安慰似地呼出一口气。
其实这样也好,本不该幻想的。
“林哥,那我就先走了。”只上最忙时段的兼职工跟林旬鹤打了个招呼,便拎上背包离开了小店。林旬鹤今天则是晚班,需要一直守到晚上十点。
好在这里距离他租房的地方并不远,只需大约十几分钟的步行路程。
晚间的顾客很少,每隔半小时才会有一两位,大多都选择打包,整个店里显得格外冷清。
一旦周围静谧下来,各种乱糟糟的画面便不停往林旬鹤脑中蹦出来,扰乱着心神。平时日舒缓的轻音乐听起来也不悦耳了,于是“啪”一下,关了音乐,打开了向来不爱听的电台广播。
从交通频道换到音乐频道,最后停在正在播放娱乐节目的频道上,主播的声音轻快调皮,听起来热闹讨喜。
“那我们接下来就要问大家最关心的问题了!”主播故作神秘地扬起尾音,“云斐,你可要小心回答哦~”
云斐,韩云斐吗?
由于和那个人同一个姓,林旬鹤耷拉的眼皮稍微抬了抬。
韩姓虽然不算常见,但也不是什么独特到令人胡乱联想的姓氏,林旬鹤有轻微反应,也不过是出于那个人在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罢了。
但凡是与那个人有关的,哪怕微不足道的小细节,都能随时随地拨动情绪。
因为想起韩炽,林旬鹤的思绪沉了沉,很快又被他硬生生拽回来,听起了广播里的无聊采访。
“什么!原来云斐你喜欢那种高冷傲娇的omega啊,我们都以为你喜欢温柔类型的呢?”
林旬鹤撇撇嘴,主播为了节目效果而故作惊讶的声音,忽然变得做作吵人。再听几句后,林旬鹤索性连广播也关了,整个甜品店里霎时安静无声,唯有夜风在其中缓缓流转。
他愣愣地盯着空中一个虚点,就这样发起了呆。
“叮铃——”
“欢迎光临!”听见推门铃声的林旬鹤猛地回神,习惯性地说道。
然而一见那披着夜色而来的高大男人时,他登时露出迷茫的神色,呆呆地眨了眨眼,又揉揉眼睛,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并非出自幻觉。
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酸涩和欣喜同时翻搅在心底,林旬鹤快步迎上去:“韩先生,您怎么又来了?是来……买甜品的吗?还是想喝咖啡,我,我这就去给您冲一杯!不对,还没问您喜欢哪一种……卡布奇诺还是拿铁?甜品有慕丝蛋糕和蔓越莓曲奇,你要……”
磕磕绊绊,语无伦次,笨挫慌忙的样子叫人心间发软。
韩炽稍稍上前,捕捉着林旬鹤闪躲无措的目光,嗓音低沉又柔和:“都不是,我是来见你的。”
“什么?”林旬鹤眸光一凝,对上韩炽似笑非笑的眉眼,心口被温柔地捏紧,无法跃动。
韩炽勾出一抹淡笑,转瞬又将其敛去,恢复成一贯冷淡的态度,扫了眼空荡荡的店里:“你几点下班?”
不等林旬鹤回答,他又很快说道:“门口写着营业时间是7点到22点,那离打烊还有半个小时。咖啡和甜品都不用了,我坐一会就是。”
说罢转身坐到了距离吧台最近的客座沙发里。
对于他的这番话和举动,林旬鹤懵愣的脑袋一时还转不过弯来,乖巧地应了声“好”。随后慢悠悠地绕回到吧台里。
十几秒后,猛地睁大圆溜溜的眼睛,这才反应过来:
他来接我!
林旬鹤这一惊慌,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收音机,一首节奏明快的流行音乐忽然充斥在幽寂的深夜甜品店里,很是突兀。
因着声响,韩炽也掀起眼皮瞧了眼吧台的方向,正好对上林旬鹤小鹿般慌乱的视线。
目光交汇下,韩炽颇为难得地挑眉,扯出一抹淡笑,林旬鹤却一惊,猛地转过了身。
消瘦的肩膀不安羞怯地颤动,鬓角碎发下的小耳朵也一动一动的,泛起轻微却撩人的红晕。
韩炽盯着这一幕,竟有些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