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嘴吗?
不过是两条横着的土棱子,有些丰满,看上去像嘴唇……
看着看着,我又惊惶了——那就是一张脸啊!
虽然说,天长地久,大风可能雕出各种形状,但是,为什么没雕出两条竖着的土棱子?
有人玩过扶箕——两个人合握丁子笔,在平展的沙子上晃动,那么,沙子上可能出现各种不规则的痕迹。如果两个人晃着晃着,沙子上出现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字——死,不多一笔,不少一笔,你能认为那是巧合吗?
这张巨大的脸就如同那个“死”字。
我不敢再看了,拽着陈然离开了。
陈然说:“那——那是脸吗?”
我说:“像而已。”
走出土台群,帕多还在那里坐着。李铁问我:“你们看到什么了?”
陈然说:“我看到了一,一,一……”他一时说不出来看到了什么。
最后说:“一个最大的土台。”
然后还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
我说:“走啦!”
然后大家分别上了车,车队继续前进。
那片雅丹群越来越远了。
我忽然觉得,刚才那张脸有点像帕多。
*****
离开雅丹群之后,我们又走了两个多小时,大概移动了不到30公里。车速比以前快了很多,以这个速度,明天就能到达湖心。
黄昏的时候,我们又寻了一个低洼处,停下来安营扎寨。
下车之后,我在四周看了下,这片地方没有多余的脚印。
大家搭起帐篷,支起锅灶,准备晚餐。
开饭的时候,李铁说:“明天我们就能到达罗布泊湖心了!”
本来,大家已经身心疲惫,再加上最近出现的鞋印和古玉受伤,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压抑,李铁的这句话,让整个团队的士气立即高涨起来。
我也有这样的心理——不到罗布泊湖心,我们就是在进入。过了罗布泊湖心,每走一步都是离开。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起了罗布泊,1965年的核试验,太阳墓,只剩下残垣断壁的楼兰古国……
我看了帕多几眼,他正在低头吃面。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一声不吭的人真的很像雅丹那张巨大的脸。
吃过面以后,大家都分散开来,各忙各的。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我出去走了一圈,
看见张青和帕多竟然在喝酒,白的,中间放着一塑料袋花生米。
这不怪他们,古玉立规矩的时候他们不在场。
我靠在他们帐篷的门口。
张青说:“小七,来,一起喝点儿。”
我说:“不了,谢谢。”
接着,我说:“你和帕多交流得顺畅吗?”
张青说:“顺畅!”
他朝帕多举起了玻璃杯,用手在上面画了个刻度,说:“喝到这儿,谁都不许玩赖。”
说完,他先喝了。帕多也喝了,剩下的酒正好在那个刻度上。
我说:“呵呵,你们继续‘聊’吧。”然后看向陈然,陈然在捣鼓他的电台,“吱吱啦啦”的,噪音很大。这个电台就像老式的收音机,很简易,感觉就像是自己组装的。
球球这时跑进来,围住我又嗅又舔。
我说:“李铁呢?”
陈然说:“去厕所了吧。”
我低头看了看电台,问:“你在跟谁联系?”
陈然说:“没——没信号。”它竟然有点磕巴。
我说:“把你的金属探测仪接上试试呗。”
他说:“现在不——不需要。”
我又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帐篷。
就这样,一夜无事,又是一个第二天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