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说完,拿出手机写了一条短信试着发了一下,结果没发出去。
接着他把就把手机摔在了沙子上。
我知道,古玉刚才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微乎其微。想一想,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徒步走出罗布泊,何况一个病人?
他这样说应该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这时张青感到难以置信,
他说:“真的这么巧,这人你们知道?”
“不但知道,就是因为他我们才进来的”,章怀说。
“等明天吧,问问帕多,到哪里能有信号,给家里打个电话”。我说。
到这里,我们再没有说下去,都休息了。
在第二天早上,古玉并没有去问帕多,只是说走着看吧,该有信号时自然就会有,没有的话即使帕多说了也没用。
车子上路后,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盐壳地开始趋于平坦,沙子渐渐多了起来,应该快要离开这里了,大家应该都和我一样,长长出了一口气。
车子一直没有停,午饭吃的面包,喝了点水。
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对讲机里有人喊:“雅丹,雅丹群,看到雅丹群了!”,听声音是陈然。
我向远处望去,果然,前方出现了大群的雅丹土台!
我们进入罗布泊几天了,始终是没完没了的盐壳之地,毫无变化。雅丹,是我们遇见的第一种不同地貌,虽然我在录像中看过几眼,但是,当我真正来到它的面前时,还是被深深震撼了!
到了那里后,车队停下来。
大家变得异常激动,跳下车,争先恐后地冲过去,陈然跑在最前面。
这个雅丹群,南北排列,很规则,每座土台都那么伟岸,远远看上去,千姿万象,就像巨大的迷宫。
李铁,李林,章怀,陈然,赵书明都爬上去了。
我没上去。
帕多坐在一个硬土块上抽烟。
张青一个人站在远点的地方,仰着脑袋观望。
我走过去,停在他的旁边,和他一起观赏这些大自然的产物。我发现,只要把眼睛眯起来,那么,你想它们是什么,它们就是什么……
我对张青说:“不上去看看吗?”
他笑笑说:“从下往上看更好。”
陈然这时在上面向我边招手边喊:“七爷,上来,上来看看”。
我于是开始攀登,险要处,差点滑掉。终于,我来到了台顶,差不多等于七八楼那么高,风更大了,几乎能把人推下去。
朝远处眺望,奇形怪状的土台群一直伸延到天际,浩瀚得令人不安。
章怀用胳膊碰了碰我,小声说:“要是我轻轻挤你一下,你就掉下去了,能不能?你猜!”
我说:“因此,我绝不会和张青一起站在这个地方。”
他说:“要是你摔下去了,大家会怎么看?”
我说:“肯定认为是意外。”
他说:“要是摔不死呢?”
我说:“那你就完蛋了。”
我们在台顶呆了几分钟,然后就爬了下来。
陈然在土台中间转悠,好像在寻找什么宝物。
我叫大家上车的时候,他喊起来:“这里有——有张脸!”
很多人没听见,还在那里感慨大自然。
我快步走过去,来到一座土台的背后,朝上看了看,怵然一惊——
土台的背面朝着东北,那是迎风的方向,果然影影绰绰呈现出了五官的轮廓,有点像金字塔的人脸。
我对这种似像非像的巨大人脸,有着严重的恐惧症。
乐山大佛,去过四川几次,从来不敢仰视它。
我不敢继续再看,却又忍不住。
荒漠大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刮着,会雕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可能有的像马头,可能有的像人脸,可能有的像竖琴……
那是眼睛吗?
不过是两个坑,其中一个坑鼓出了一个接近圆形的土块,看上去像个眼珠……
那是鼻子吗?
不过是一条竖着的土棱子,下端有两个洞,看上去像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