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山镇大街上,吴蔚在和巡城守卫对峙。
守卫竟然要他缴纳五文钱的‘穿鞋捐’,吴蔚都被气笑了,“我穿了鞋就得交钱,那我现在把鞋脱了,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守卫也跟着笑,“你可以试试?”
看守卫的态度,事情似乎有猫腻,吴蔚皱了下眉并没有动。
见他没中计,守卫啐了一口,上前就要用铁链铐住他,“缴不起就跟我回县衙。”
本想避开铁链的吴蔚,听到县衙两个字后直接就范了。
刚穿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身上有一块云纹龙形玉佩,上刻一个“为”字,这是大皇子身份的象征,一般皇子出生后皇帝都会赐下这么个玉佩。
如今他没有文书印信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就算告诉别人他是越王,恐怕也只会被当成疯子。
但县衙就不同了,县令是官,见多识广,如果能靠玉佩取信于他,也许可以离开这里前往凉州府。
吴蔚跟着守卫,边走边观察丘山镇,镇子很小只有一条主街道,来往的百姓并不多,做生意的更少,而且伶仃的几个行人也大都面容凄苦。
“看来这个地方很穷!”
看了一圈后县衙还没到,吴蔚有些好奇刚才守卫那个怪异表情,问他:“如果我脱了鞋会怎么样?”
守卫懒散悠哉的走在前面,闻言嗤笑一声说:“‘光脚捐’十文!”
……服了!
见他不再言语,守卫反倒停下了步子,抖着手里的铁链,牵引的吴蔚颈间的铁项圈移位触到了皮肤,激的他打了个冷颤。
“你这人真是奇怪,怎么看都不像个穷酸,为了五文钱至于吗?要是你现在给我十文钱,我立马放了你。”
可惜一身锦衣华服的他恰恰就是个身无分文的穷酸。
伤心事暂且不提,吴蔚问守卫:“我又没脱鞋,为什么还要收我十文?”
“大爷我牵着你走了这么久,脚疼手酸,怎么?这还不值五文辛苦费!”
吴蔚觉得可笑,“确实不值。”
守卫冷哼一声,狠拽了一下铁链,加快了脚步,街道尽头就是县衙。
很快,吴蔚就被踢跪在了县衙堂下受审。
守卫直言:“大人,此人抗税不交。”
“大人,我并未抗税不交。他在大街上拦住我,逼我缴纳‘穿鞋捐’,可据我所知,大庆国税律法中并没有这一项。”
“今儿个倒来了个有见识的,可有功名在身?”县尉开口了,声音虚浮语气却莫名刺耳。
吴蔚突然意识到他似乎忘了一句名言,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县尉恐怕跟守卫是一丘之貉。
“我没有功名。”
“籍贯何处?可有亲族?”
“山南客商,路遇强盗流落至此,孤身一人。”
吴蔚话音刚落,县尉惊堂木一拍,直接宣判:“兹有无籍流民,抗税违律,罚劳役三日以工抵税,收门留!”
临走时县尉看了吴蔚一眼,对视中两人眼神里的机锋无人可知,守卫得意洋洋的将人投进了班房。
守卫一走,班房里的人开始私语。
“这是今天第五个了!”
“这个可不像纳不起银的,喂!兄弟,你怎么进来的?”说话间这人凑过来,伸手推了推了呆呆的新狱友,没想到竟把人推撞到了墙上。
“唉唉唉!这弱不禁风的是不是病了?”
吴蔚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他刚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在这个皇权独尊的古代,即便是州府的大官都不一定认识皇子的玉佩,更何况一个可能连京城都没去过的县令。如今他根本无法证实身份,万一拿出贵重玉佩,令这些人生了歹意,岂不变成了怀璧其罪。
看来自己还是考虑的不够周全,以至于现在虽然离开了沈歌却又陷入了黑心衙门。
“这人怎么又呆住了?脑子没事吧!”
吴蔚回神看清这是之前推他一把那人,此人形貌粗犷但眼神清正,说话间手都搭到了他肩上,倒是个自来熟。
“只是在想些事情,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别这么文绉绉的,我叫牛庚,兄弟你呢?”
接下来吴蔚跟班房里十来个人一起互通了姓名,众人很快熟稔起来,这话一多信息就多了。
他才知道原来刚才堂上那个根本不是县令,而是县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