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我说的话,”任逢鹤冷冷的打断他:“我需要的,是配合。”
他左手拿着叉子右手执刀:“我说了,礼仪也是你要学习的一部分。”
肖迟左手拿着勺子,冲任逢鹤晃了晃右手手腕:“行行好吧任先生,没看见我的手肿成什么样了吗?”
经过刚才半小时的摧残,肖迟的手腕明显肿的更高,看上去多少有些触目惊心。
任逢鹤一愣,他专注于自己的作品,压根没有留意到对方的手伤,私心里他也确实有想打压一下宋予希的意思,却没想到对方的伤会这么严重。
任逢鹤自认理亏,也不好再强求,只低头吃饭。
肖迟今天不饿,比起吃东西,任逢鹤的反应更让他感觉有意思。
看得出来人对方也并不是很喜欢这些菜式,俄式菜热量高口味浓厚,其实并不是很和国内一些人的口味。
任逢鹤刚刚送了一块三文鱼进嘴里,就听见对面发出一声餐碟碰撞的声音,鲜红的罗宋汤汤汁滴在白色的餐布上,显得尤其醒目。
任逢鹤当即皱眉:“手肿了连餐具都拿不稳了吗?”
他抬头,果然看见对方正勾唇,一脸看戏似的盯着他的脸。
“你笑什么?”
肖迟放下勺子,双手抱胸看向任逢鹤:“其实我并不是很理解,你花了这么大的力气究竟想做什么呢?”
任逢鹤冷冷的盯着肖迟看了半天,他放下餐具,食指交叠冷冷道:“你说呢?”
任逢鹤从来不准备掩饰自己对含星的心思,从前只是觉得没必要告诉宋予希,不过既然对方主动问了,他也不会回避。
肖迟笑笑:“你想说你喜欢含星吗你?我看未必吧?”
任逢鹤眉头紧锁:“你什么意思?”
“这个菜,你喜欢吗?”肖迟点了点面前的那份奶汁三文鱼:“你找的厨子手艺不错,奶香浓郁,鱼肉暖嫩。”
任逢鹤抿了抿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
“但是你不喜欢,”肖迟勾唇:“这道菜太腻了,最重要的,它不够滋味。”
任逢鹤看着那张脸,几乎下意识的顺着对方的思路走下去:“那你想怎么样?”
“加辣,”肖迟笑笑:“用重油激发出辣味和椒香,辣到舌头发麻,鼻尖冒汗,这才够味。”
任逢鹤嗤笑一声没有说话,鄙夷的表情全写在了脸上。
“你不信?”肖迟微微偏头,意料之中。
“含星会拉大提琴,懂艺术,行为举止优雅从容,待人接物礼貌得体,你或许对他有好感,但是你并不爱他,”肖迟眯了眯眼:“因为这样的人,太寡淡了。”
任逢鹤脸上的表情几乎绷不住,他猛地站起来揪住肖迟的领口。
“你懂什么?”任逢鹤情绪激动到气息不稳:“我和他之间,你知道什么?”
肖迟笑笑,下一秒,任逢鹤眼前寒光一闪,他下意识的抽回手,跌坐回椅子上,一阵劲风拂过脸颊,那只崭新的餐刀生生擦着他脸侧深深插/进他身后的沙发靠背中,餐刀的刀刃贴着他的皮肤,带着令人后背发凉的冷意。
任逢鹤看着面前的单脚跪在餐布上的肖迟,拧眉道:“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想印证我的猜想而已,”肖迟左手扶上任逢鹤的手腕,那只手指尖带着凉,像一只柔软的毒蛇一般。
“脉搏加快,肌肉紧绷,瞳孔皱缩,”肖迟含笑:“确实是恐惧时该有的反应,不过,你却没有想要逃离的下意识反应。”
“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其实你不是害怕,而是在兴奋?”肖迟握着刀把的手微微转动,刀刃陷进皮肤内,即便构不成割伤,也足够带来疼痛和威慑力。
“你需要足够刺激和具有新鲜感的关系,温吞的人只会让你觉得无聊。”肖迟勾唇,眸子里尽是嘲讽。
“这样的你,含星能够满足吗?又或者说——”肖迟顿了顿:“这样的你,含星还会看得上?”
任逢鹤恨恨的瞪着他,随即猛地伸手想要把对方推开,肖迟先他一步撤开身体,悠闲的端起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酒液浸湿了唇瓣,肖迟回头,看见任逢鹤正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他是我遇到过最完美的人,只有他,才能配得上我。”
“是吗?”肖迟嗤笑一声:“敢赌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任逢鹤已经没有退路。
对方坚定的眼神已经说明了答案,肖迟笑笑:“就那你刚才的那张卡来赌好了,如果你赢了,卡归你,如果我赢了,三百万我就收下了。怎么样?”
任逢鹤冷笑:“你一定会输。”
肖迟耸耸肩,输赢暂且不提。
至少现在,主动权在他手里。
什么不满意一次扣五千,想这样控制他,未免太天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