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沈蔚端坐一旁,手执案宗,眉眼淡淡的肃杀威严让一旁不停忽视自己的宁愫,深感不安。
她敛下眼垂,细细的睫轻盼,心里也在想怎么今遭跟这人一起出来。
前些日子,她刚醒来,翠儿告知她那天喊来大夫就有要事在身,大人就离开了。
翠儿告诉她,沈蔚心里是还有夫人在的。
可是真的有的话,有什么事情,结发夫妻一场接连几天不见,哪怕前几天她甚至病危得快要下不了床时,她也未曾见他来看望过她。
那时她也只是不停暗示自己,他的夫君刚入朝堂,身务繁忙。
那若是以前她可能也会这般想着,可现在……
马车不知遇到了陡坡,宁愫被这突来的冲击整个人震了一下,等到她缓过来时,这才想起什么,眉眼悄悄往沈蔚那边看去。
就见沈蔚一袭青色长袍,正襟危坐,一言不发的继续看着手里暗宗,好似什么都断不了他的注意。
也许是宁愫的注意太过于平淡,沈蔚抬眸就见宁愫似乎陷进了什么情绪了。
他微微沉声道:“怎么了。”
一路上,这倒是他第一次出声。
沈蔚也在这时想起,宁愫每次候在自己身旁,都沉默不安,却每次出声时,她总会先问他近日可好之类的慰问话。
怎么今日不似从前,但他转眼瞥到她窗边的露出一道缝隙,里面的寒气不要命的冲进来。
他心下了然于心。
而宁愫也从他那句沉声中回过神,抬眸扯出一抹假笑搪塞他。
可却不知他在想什么,俯身往她这边扯过什么,她心里一慌。
沈蔚身上带着古木沉香,如寺庙求佛她闻到的味,里面的威压和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势,这让她有些不适的侧了侧身子。
而沈蔚俯下身子时,一股幽香如林中清香却偏偏夹杂着药味的香味,让他下颌收紧。
等到他弄完这一切时,宁愫才知道他这是在帮她将窗外的帘子收紧。
她唇盼轻道:“大人有心了。”
然而沈蔚却未回应,只是看了看手里的暗宗,将暗桌上的宗书换了一本新的,“今日母亲那边派人来我这边,嘱咐我与你一同前往。”
他边说,眉头一皱:“我知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儿女□□我本欲不强求,过几年再说。”
宁愫脸色白了白:“大人这是以为是我的主意吗?”
而沈蔚未多言,只是想到临出行前叽叽喳喳的盛微瑶在自己耳根子谄媚,心下烦躁。
而当听到是他妻子欲有此心,不知求了他母亲多久,这才让他母亲一直在他回来之时,嘴里念叨着抱孙子孙女。
他眸子清寒冷冷一扫,让叽叽喳喳的女人再也不敢在他耳根子多说其他话。
听到宁愫不敢置信的话时,他无意瞥过去,就见她的脸色白了很多。
怎么大病一场,脸又白了很多。
沈蔚从未探究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默想怎么病还未养好,还敢执意让他一起陪同去寺庙求子。
宁愫揪着手帕,眼眸半垂流转几分脆弱愁容,抬眸时对上沈蔚那双如寒冰的双目时。
她眼含期许,似乎很失望:“大人若是这样以为,那就是这样子。是妾身愚昧了。”
宁愫清丽过人的小脸脆弱见不了血色,可眼眸半含期许与失落,唇盼也再无血色。
沈蔚难得沉默片刻才道:“我愿信你。”
而落在宁愫的耳边就听成了,我也想信你,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子。
她紧紧攥住手帕,眼帘里快控制不了的泪珠让她转头不想再理会这人。
想起前世种种,她心里的决心更加坚定。
她一定要与他和离。
恰巧他们也一行到了地方。
下车时,宁愫看着人声鼎沸的人群,转眼看到俊美如斯的沈蔚,冷眸如一贯冷冽让人不敢直视。
她刚要开口,就见沈蔚比她先行一步进去了。
——
沈蔚全程冷着脸,身边的侍从悄悄在沈蔚耳边低语几番,宁愫就见他自行离去。
她也懒得问他去哪里。
等到她带着嬷嬷一群人上完香时,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僧人将宁愫带到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