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哑口无言。
这么说,似乎也对。
二鸽开怀大笑。
他这一笑,暗中观察了许久的金令卫士齐齐展颜。就连一贯阴沉的遥乞,眼角也盛着隐隐约约的笑意。
陆洲无奈叹气:“看个乐子,放松一些,也挺好的。”
听见他的自嘲,二鸽更加爽朗。
又过了三五息,他终于收敛笑容,与陆洲使个眼色。
陆洲会意,微微点头。
两人同时一摆手,示意一旁看热闹的金令卫士继续前进。
性情直率的金钊偷偷嘀咕:“我们手脚都没停啊。”
“闲着的是你们……”相比前一句,他似是压低了声音,但在场之人哪个不是耳聪目明,都能听个真真切切。
一时间窃笑迭生,在空荡荡的街道之上起起伏伏。其中还夹杂了几声附和,音量控制得极好,恰好每个人都能听到。
好个大声密谋。
陆洲嘴角一抽,转过头问身边人:“你们平时也是这样么?”
二鸽轻笑:“跟我出来时,他们的胆子会大一些。”
陆洲饶有兴趣地问:“因为你脾气好?”
金钊抢了话茬:“二哥哥脾气一般,但是他心软啊。”
陆洲嘴角一抽:“他方才还在威胁我。”
金钊坏笑,三两步窜到陆洲眼前,分享机密一般:“二公子别听他嚷嚷。二哥哥的能力不好控制,万一他下个咒,祸害了自己人……”
“心境突破,修为自有进展。我觉得,我对‘出口成真’的掌握也增强了。”二鸽轻轻扬唇,自言自语一般,“找个机会试一试?”
金钊立刻回到原位,全心戒备,专心致志。
二鸽强调道:“都别看热闹了。算算时间,朝廷的人马上就到。”
于是,周围传来一片做作的长音:“哦——”
陆洲失笑摇头。
朝廷的人一旦跟上,他们就将进入绝崖。
危机或许迫在眉睫,这些年轻人犹在嬉闹,看不出半点紧张或压抑。
封岐的死士,真是一个奇妙的群体。
不过对他来说,这是一桩好事。这样的同伴,总比阴沉呆板的人型兵器亲切得多。
然而,在场之人都忽略了一个细节。
二鸽说话之时,眼底泛着精光。
眼见其他人恢复警惕、不再分心,二鸽看向陆洲,神色里写满郑重:“也不止是威胁。”
“嗯?”陆洲本不在意,语气自在随心。
但他立刻发现,在场其余人竟突然对上司的八卦失去兴趣,将全部心力投入工作中。
旋即,陆洲意识到,这是二鸽开了金口。
他便也认真地看过去:“怎么说?”
二鸽平静地回答:“传闻不可轻信,但陆家是个例外。”
话到这里忽然一顿,二鸽不无嘲讽地嗤笑道:“也不尽然。对陆家来说,传言或许还是美言,依然不能轻信。”
陆洲听得咋舌。
他“祖宗”是有多离谱?
这一句讥讽只是闲言,二鸽心中仍有正事:“我信二公子是明理之人。但若有朝一日,我查明你的过往,或是查清你回到瀛洲的原因……”
二鸽眸中乍现锐芒:“其中但有阴私之事,无论你承认与否,我都不会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