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张是一捏就碎的纤细脚踝挂着一根红绳,绳间系着一个金色小铃铛。
具研究表明人的大脑有自动补全残缺图片的功能,林故安此刻无意识却充分发挥这项功能。
李清河颓唐的半躺在凌乱的床铺上,浅琥珀色的的眼睛漠然的俯视着她,清晰的下颚线,倔强又冷漠,手无力的垂下,纤细的脚踝的铃铛发出叮当的响声。
林故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弹出一个词来。
蹂/躏。
这两个字占据林故安的所有想法,莫名的羞耻感后知后觉地袭来,她不自然地摸了摸发红的耳垂,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点击返回消息界面。
李清河十分钟前给她发了消息。
一张照片,是茶几上的粉红色便利贴被放大,自己早上匆匆忙忙的写下的句子被镜头聚焦拍下。
照片下边跟着几个字。
“很乖,等你回来”。
“晚安”。
发红的耳垂烧的更厉害了。
正在输入出现又消失的人变成了她。
直到最后,林故安也没有发过去一句话。
静悄悄的屋子里,林故安埋在被子里偷偷叹了口气。
—
在掉落泥土的蝉蛹间,在老大爷摇摇晃晃的蒲扇间,在躲在树荫下的小狗迷迷糊糊的在睡梦中发出了嘟囔间,一个月的时间不急不慢的过去。
南城过了九月,居高不下的气温总算下了那么一点点,即使仍在炎热,人们却因为秋日的即将到来,反而对此刻多一些宽容。
李清河前段时间就开学了,独自一人去了趟学校办理完手续,然后在班级集合的时候认识了一下辅导员,顺便再申请了个不军训。
A大的军训是开学前一个月,时间长且会被送到封闭的军事基地去军训,比起其他学校就显得十分漫长与艰苦,许多高考生不报考A大的原因,这军训也是其中之一。
因为李清河去年就参加过军训的缘故,上交不军训申请的要求,很轻松的就被同意下来,
而同学们都去军训了,这课肯定是上不了的,不需要军训的李清河怀着愉悦的心情,痛快拥有了比其他人多了一个月的假期。
偶尔出门拍拍照,和朋友聚聚,然后回去窝着剪视频,关爱一下那些贪心不满足于一个星期一个视频的粉丝们,并严肃地告诉他们不可能,又接了两个别人邀请的拍摄任务,不仅小赚了一笔还跟着团队学到不少东西。
晚上不会玩到很晚,回到房间都会给林故安发一张在家证明,再躺在床上给她发消息,似乎是在认真用行动回应临走前写在便利贴上最后面的那句话——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李清河想到便利贴上的话,下意识的又用手蒙住脸,险些笑出声。
相对李清河,忙着比赛的林故安脚不沾地,只有深夜回到酒店才会有时间看手机。
小孩花样多,每天的汇报照片都不重样,有时是掀开的被子,有时是被填满的冰箱,还有阳台上她刚买的小盆薄荷,吃完只剩下瓜壳的西瓜。
李清河偶尔也会和她说些当天发生的事,比如楼下中年夫妻吵架很闹腾,差点打起来。她买的薄荷不是吃牛肉会放进去的那种,而是放在鸡尾酒里的高档货。楼下的保安是看着她长大的大叔,看见她回来很高兴,每次都要拿水果给她。
还有李清河吃完晚饭之后为了消食下楼去看老大爷们下象棋,结果被一群大爷拉着要教她下象棋,还夸她和现代年轻人不一样,是个可造之材,李清河被一套套的夸奖遮住了理智的眼睛,答应了老大爷们走向象棋大师的不归路。
林故安莫名有种还在家里的感觉,少有的温馨,每次都认认真真的看完,然后给李清河回消息。
楼下那对夫妻已经离婚了,不知道为什么还住在一起,不过应该很快就搬走了。放在鸡尾酒里和放在牛肉汤里的薄荷听起来似乎要更好闻一点。保安大叔人很好,也经常和她打招呼,不过没有给水果。
千万不要和楼下大爷学下棋! 他们对每一个围观他们下棋的年轻人都是这样说的,其实都是一群臭棋篓子,这句话有点迟,李清河已经被忽悠入象棋组织的苦海里回不来了。
李清河没有问过她的事情,但小孩主动说了,她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偶尔也会提些自己的事。
因此她也知道她比赛很顺利,进了前几轮,也知道她一个朋友因伤退赛,她感到很可惜,还知道了她从小练舞,一身伤病。
不过顾虑着林故安的辛苦,她们不会聊很久,大多时候都是说几句就克制的停下,互道晚安睡觉。
时间就在这克制中慢悠悠地溜走,两人一直没见面,却比两人都在家里时,联系更加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