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时间,谢安双每晚都会亲自外出去探查。只是与以往的独自行动不同,这几日他身边总会有一个人陪着他。
久而久之,谢安双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已经逐渐习惯了身边有个聒噪的声音。
不过即便他们每夜都尽可能地跑遍大半个京城,几日时间下来始终毫无收获。
蒙面贼人在这段时间里也完全没有行动,似是之前被察觉到行踪之后便选择了放弃。
但谢安双认为绝不会这么简单,蒙面贼人一定潜伏在哪个角落里伺机而动。
三日后,正月二十一。
京城内的气温缓慢回暖,渐渐有了春日将至的感觉。
正所谓春困秋乏,谢安双最近对于这个体会十分深刻。
“哈啊——”
谢安双坐在御书房的书桌前,打了这一刻钟以来的不知道第几个哈欠。
由于这几日夜间的奔波,最近他休息已经可以做到连安神香都不需要了,给他一个可以躺着的地方他倒头就能睡着。
他面上的倦容甚至已经让有的官员委婉提醒他不要纵欲过度了。
谢安双随手在一个劝他不要整日留恋后宫的奏折上画上小王八,丢到一旁后又打了个哈欠。
他揉着眼睛端起旁边的一杯茶水,给自己灌了几口提神醒脑。
这茶是邢温书今日新尝试着自己泡的,虽说虽说不像第一次泡的那般难喝,但也只是勉强能够入口的程度。
温热的茶水入口仍是挥之不去的涩感,许久之后才能品到些许回甘。
不得不说,邢温书在泡茶方面是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
谢安双暗自腹诽,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已经越来越习惯邢温书对他的好意与照顾了。
喝过浓茶,谢安双总算精神一些,随手抽出一张折子随意扫去一眼。
然而这一眼就让他彻底没有了睡意。
——奏折上说,就在昨夜丑时,蒙面贼人在京城的西南角袭击了三名普通百姓,最终造成一死两伤,受害者身份仍待确定。
谢安双看着奏折上字迹工整的“一死两伤”,指尖微微颤动。
昨夜他和温然是在子时巡视的京城西南方向,也就是说他们正正好与那贼人错过,以致于……
谢安双轻吸一口气,连忙看向折子的落款人,就看见了端正整齐的“邢慎”二字。
这是邢温书呈递的折子。
他忽地想起以往邢温书在寅时过半后便会主动到长安殿去找他,而今日已经到了辰时,他仍然没有见到过邢温书,就连这茶水都是由宫女帮忙端来的。
这便说明邢温书已经开始着手调查相关事宜了。
谢安双勉强收敛起心神。
他对于邢温书的能力持以信任态度,这几日把他困在宫中也曾担忧过会不会导致他的能力无法施展,无法在群臣面前立威。
不过如今看来,邢温书果然还是当初那个邢温书,不管身处何位,都能以自己的能力叫人无法忽视。
谢安双将他的这本奏折暂时放到一边,整齐地摆放着。
邢温书在折子上说受害者身份仍待确定,那么他必然是在对这个身份进行调查,他只需要等着他前来禀报即可。
他压住心绪,继续翻阅余下的折子。
没过多会儿,谢安双便听见门口传来声音,抬眸看去就见到行色匆匆的邢温书推门而入。
“臣参见陛下。”许是事情紧急,素来规矩的邢温书这次只行了个半礼。
谢安双单手托腮,斜斜往他的方向看去,悠然开口道:“邢爱卿何事这般匆忙?”
邢温书似是看了一眼桌案上他呈递的那份折子,确认谢安双已经知晓此事后直接地说:“启禀陛下,昨夜遇害百姓的身份已经查明,受伤的两名百姓是死者的儿子,皆为普通百姓,只是……”
他顿了下,嗓音稍微压低:“据臣调查,死者曾是三皇子的乳娘。”
谢安双托腮的手微微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浑不在意地说:“所以呢?与孤有何关系?”
邢温书神情严肃地说:“启禀陛下,此次是那蒙面贼人第七次出手,并且造成了普通百姓身亡的状况,兹事体大,臣请陛下召集众朝臣共同商议解决。”
谢安双看起来兴致缺缺的模样,邢温书又继续道:“正如臣此前所言,天子脚下那蒙面贼人都敢如此放肆,必定是未将陛下放在眼中。今日他是到京城西南再次作案,难保下次不是到皇宫中来对陛下不利。不论是为百姓还是为陛下,臣请陛下召集众朝臣共同商议解决。”
听着他的长篇大论,谢安双似是终于不耐烦,摆手道:“行了行了。传孤旨意,召朝廷要臣至御书房共商此事。”
邢温书恭敬应声:“是。”
接着他便依照谢安双的旨意告退,让福源安排召集群臣的事情。
约摸半个时辰,原本冷清的御书房一下子就被许许多多的官员站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