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府外的鼓声,穿透寂静的黑夜,毫无征兆的响起。
鼓响三通,代表着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过片刻,便有两排身穿棉甲的士兵,从甬道贯穿而出,金戈森森,寒光逼人,充满了肃杀之气。
“何人击鼓?”
长史府主簿跟在士兵之后,嘴里吐着寒气,神色十分不善的盯着众人。
刘浩等人站在老太守孟益身后,仿佛是孟益的护卫。
孟益搓了搓手,靠在嘴边哈出一口白气,颤声道:“韩主簿,我乃楼兰太守孟益,有十万紧急的事情求见长史。”
那主簿十分不悦,哼了一声道:“楼兰地处西域与中原的咽喉要道,孟泊凌何敢擅离职守?”
孟益道:“韩主簿,西域南羌可能会发生兵变,危害整个西域,我觉得兹事体大,这才亲自来见长史,还请主簿通融。”
那韩主簿见孟益衣着单薄,在长史府外冻得发颤,想是事态紧急,没来得及加厚衣衫,就直奔长史府,于是道:“那便进来吧,长史还在休息,天明之后便来见尔等。”
孟益身体发颤,哪是因为什么天冷,实在是担心主公与长史发生冲突所致。
士兵们让出一条通道,几人正要进长史府。却有士兵上来没收众人兵器。
白起眼神一瞪,多年征战沙场的凛凛杀气布满全身,弥漫在长史府外。
那士兵跌坐在地,连连后退,仿佛见了鬼神一般。
刘浩淡淡说道:“白起,不要节外生枝,兵器给他们!”
白起王翦这才没有为难那些士卒,交上兵器,从两排斜斜指天的长枪兵通道走了进去。
孟益拱手说道:“韩主簿,事态紧急,还请尽早通知长史,否则兵事一起,祸连西域啊!”
主簿哼了一声,道:“长史日理万机,难得有休息时间。尔等便在政事厅等候吧!”
政事厅十分空旷,极为符合西域大漠空阔广袤的形象。
几只火把高挂墙头,忽明忽暗,又平添几分诡秘之感。
刘浩等人也不挑剔,在政事厅中,寻了几个位置坐下闭目养神。
直到鸡鸣三声,东方破晓,政事厅终于生起四个直径六尺的大燎炉火盆,红红的木炭使阴冷的大厅暖烘烘的。
长史仓慈这才进了政事厅,浑圆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十分臃肿,头发黑白交叉,面目之中带着一丝疲惫。
士兵们带着兵刃,守卫在政事厅外,韩主簿亦步亦趋的跟在仓慈身后。
“孟泊凌孟太守,你不好好守在楼兰古城,前来长史府做甚!”
仓慈仿佛并没有睡醒,用手打着哈欠无语的说道。
孟益正要上前答话,刘浩却是将手一按,孟益只好退下。
仓慈感觉有些不对劲,站起身来,怒喝一声:“尔等何人?胆敢闯我长史府!”
刘浩站起身来,昂首看着仓慈,勃勃英气让仓慈自惭形秽!
“仓慈长史!你倒是好大的威风!”
“若是昨晚西域三十六国兵变,抢占楼兰城,直逼长史府,你还能睡得着吗?”
“你可知,在你睡觉的时候,南羌已经进攻楼兰!”
“贻误战机,丢城失地,这等罪责你可担待得起?”
刘浩步步进逼,咄咄逼人,虽然仓慈坐在高位,但仿佛刘浩才是俯瞰他的那人。
仓慈顿时清醒过来,此人如此气势,如长虹贯日,只怕是洛阳来人。
他顿时矮了一截,吱吱呜呜的说道:“羌人……羌人每逢冬天,便要来抢掠一番,年年如此,上使……上使不必惊慌。羌人也担心大汉雷霆一怒,故而十分有分寸,抢掠一番,并不伤及长史府根本。”
“敢问上使,可是来自洛阳啊?可有陛下手谕?”
刘浩哈哈大笑,仿佛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伤及根本?”
“大胆仓慈,你让我大汉威严扫地,童稚可欺,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