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宁言没打喷嚏了,在马车里寻了个角落坐下,伸手要去将裤腿翻下去,被唐寄安赶忙拦住。
骂道,“都不包扎一下,这点常识没有?”
宁言摇摇头,在山庄里受伤了,都得靠自己硬挺过去。
按那边的话说,作为死侍连这点伤都扛不过去,还是别在世界上活着了。
主干道上人来人往,车在里头却穿梭自如,看车上挂着的牌子就知道是大户人家,行人早早就退让到一边去了。
去布衣居之前,又绕道去了趟药馆,那儿的掌柜看见唐寄安来,立马迎接了上去,殷切的询问需要些什么。
唐寄安指了指身后的宁言,“他的膝盖跪伤了,处理一下。”
掌柜眼睛在两人之间溜溜的转,笑着将宁言引入了一间小屋子。
屋子里坐着郎中正在为其他人把脉,等待了一会儿才轮到宁言。
掌柜子使眼色道,“这人可是唐二少爷的人,用最好的药材。”
那位郎中年纪轻轻,微微点头,示意宁言在凳子上坐下,当卷起裤脚看见伤处时,脸色冷了下来。
轻柔的为宁言包扎好伤口,低声嘱咐了他几句,见少年只是点头不说话,心中怒气更甚。
宁言这张秀气的面孔,加上不说话给人唯唯诺诺的感觉,让人不得不联想到脔/宠。
“我见见你家主子。”年轻的郎中面色冰冷,也不在意宁言跟没跟上来,就出去了。
唐寄安坐在大厅内,喝着茶悠哉的等着,已经规划好了一下午的时间都用在宁言身上,神情放松的靠在椅背上。
可能是身体虚弱,对于不善的目光就格外的敏感一些,一位年轻人直冲冲的朝他走来,带着不善的神色,“您想必就是宁言的主子。”
“在下正是。”唐寄安起身,看宁言跟在后面走过来,还以为是不是小哑巴做了什么惹人讨厌的事情,难道是摸了这位年轻人?
“宁言不懂事,他……”出言正想为宁言解释些什么的唐寄安,话还没说完便被年轻人打断了。
“我不知道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但他小小年纪膝盖便被折磨成这样,如果再拖时间久些,怕是会落下病根,每每阴雨天便会疼痛难耐。”
年轻人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唐寄安,初见唐寄安时他也为这位公子的外貌所惊叹,却又想到他所做的事情,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知道,所以这不带着他来看郎中了。”
唐寄安觉得年轻人莫名其妙,被他一通教训,仿佛自己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掌柜见状况不妙,赶忙上前打弯子,陪笑道,“二公子,这是咱们新来的郎中,年轻气盛,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唐寄安挑眉,这下才仔细看眼前的年轻人,眉眼长的端正,下巴方方的,看起来一副木讷的模样,到时正义感挺足。
“我当然不会,只要能治好宁言的膝盖,脾气大点又何妨。”
“您大人有大量。”
掌柜子给拿了药材,为了赔礼道歉,要将药材免费给唐寄安,还是唐寄安发话了,才只收了一半的银子,恭敬的把这尊大佛请了出去。
转头就去骂那位年轻人,唐寄安也就听了个响,具体内容倒是没听见。
宁言抱着药材继续缩在马车的角落,手指抠着上面的麻绳发呆,唐寄安见他一副呆傻的模样,笑道,“自己会上药吧?”
小哑巴点头后,他才继续道,“为了给你治膝盖,本公子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骂,你说你该如何补偿我?”
宁言认真的想了想,发现漂亮公子根本什么都不缺,有家人陪伴,吃喝不愁的,小哑巴摇头,一双眼睛望着唐寄安,等待着他提出要求。
“留着吧,不过你一个小哑巴,能有什么陪给我的。”说罢,唐寄安就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了。
角落里的少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里头写满了看不明白的情绪。
布衣居在京城中算得上高档的布料品牌,有钱就可以买到任何的布料。
据说鲛人鱼鳞磨成粉,渲染在薄纱上,在太阳底下看会折射出七彩眼色的布料,他们这儿也有,只不过没人花的起这个价格。
宁言来到这种地方也不像其他像人一样显得局促,该看看,该试试,唐寄安让他做什么都乖乖的听话。
只是一直以来穿的衣服简单,现在变得复杂了一些,小哑巴的智商就不够用,穿的歪歪扭扭的。
“这要压在腰带里。”唐寄安走上前,为宁言整理腰带,上手一摸才发现少年的腰细的厉害,堪堪是骨头上覆盖一层皮。
平日里衣服宽宽大大的,加上宁言脸上带着些许的婴儿肥,让人根本察觉不到身上有多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