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哭丧着脸:“不行啊小姐,你最爱的这个味道是玉华阁的招牌香薰,我每次去买都要排队,而且货品紧俏,一次只能买一盒,现在家里没有备货。”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付清梧收敛了神色,面露疲态:“那你去买吧,我睡个午觉。”
银月低头行礼:“小姐您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她拍了拍裙角的香灰,从卧房退下。
燕绪从廊坊走来,服侍着他的绿绮差点跟心不在焉的银月撞上。
“毛手毛脚的干什么呢!”绿绮瞪了她一眼。
银月忙福身:“回五皇子,奴婢是被熏香脏了裙衫,想回房将衣服换了买新的回来。”
她抬起头,目光恰好对上燕绪冷漠的双眼,心底不知怎么有些发慌,眼神不由自主地闪躲到一旁。
“你怎么来了?”付清梧掀开帘子看见神色淡漠的燕绪,她眉心里带着烦躁,开口解救了此刻惴惴不安的银月:“你还愣着干嘛,买了香薰就快回来。”
“是。”银月急忙朝后院走去。
银月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燕绪这才慢悠悠的开口:“上次买的果脯你这儿还有没有?”
“你那儿没吃的来我这找零嘴啊?”付清梧嘴上虽是嫌弃,还是回屋捧起了白兜。
“都在这儿了,还有上次的松果,银月让厨房烤好了。我不爱吃这个味道,你让绿绮剥了给你吧。”
绿绮接过布兜,对付清梧躬身。
付清梧朝他摆摆手,利落地关上房门。燕绪拿起果脯,缓缓朝寝室走去。
“五皇子与小姐的关系真好。”绿绮将布兜挎在肘间,十指灵活的剥着松壳。
他走回房间在桌旁坐下:“表兄妹理应互相关照。”
他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心思翻涌。一路走来,将军府内静悄悄一片,他知道,看似平静的水下往往隐藏着暗流,已经开始了。
绿绮将剥好的松子放在燕绪手边,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奇道:“今个儿的将军府怎么这般安静?”
燕绪将松子放入嘴里,唔了一声:“谁知道呢……”
“看来府中有大事发生了……你说是吗?五皇子。”
带着松香的纤纤玉手按住燕绪手臂,他心下一惊想要甩开她,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燕绪目露震悚,他连张嘴的这个动作也做不出,全身僵硬的坐在椅子上。
酥软的香气拂过脸颊,绿绮俯下身,毫不费力地将他扶起。
……
银月换好罩衫从丫鬟的小屋里走出,她四处观望,将军府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异样。
该是无事。她心道,从后门走出时看门小厮照例向她寻问了行程,并未多加阻拦。
她匆匆赶到东大街的玉华阁,耐心等着掌柜拿货。
等待了片刻,掌柜两手空空从后屋回来,二人争吵起来,最后掌柜气的脸色通红,关公似的往楼上一指,她怒气冲冲的踩着楼梯向上跑去。
又是一出富贵人家买香无果,歇斯底里的闹剧。围观的众人渐觉无趣纷纷散开,这家香薰店生意火爆,这种因为断货而被富贵人家怪罪的事情时有发生,多是见怪不怪了。
二楼的走廊没有掌灯,只在尽头处开了个小窗口。
银月并不在意这黑压压的环境,她跨出步子,在心中默数了十下,右手摸到一扇关闭的房门。
她转过身轻轻敲了一下,又默三声后连续敲击了两下。
房门被打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
她侧耳听着声音,确定走廊楼梯及屋里均无动静后侧身进入房间内,两手后背将房门轻轻关上。
“太子!”
她跪下道。
这是间客房,屋内很暗并未掌灯,一个高大的身影倚靠在窗边,背影挺拔。雕窗半开,他透过缝隙似乎在看着什么。
“太子!”她叩首着又喊了一声。
那身影没有回头,声若碎玉,不紧不慢:“形势紧张,你来做什么?”
“太子,镇北将军分析出您右臂有伤,现要聚集士兵全城搜查,太子……请尽早做打算。”她紧张的咽着唾沫。
他从阴影中走出,让人不敢直视,贵不可言。布料昂贵的青色外袍上用金丝绣着魏国特有的狼图腾,一头墨发被高高束起,他的面容极为出色,剑眉星目也不足形容那双隐隐泛着蓝色幽光的双眸,短剑别在腰间被他反手握着,宛如战神。
“打算?”他冷笑,冷透了的眼眸里翻涌着灼灼怒意,如焰在燃烧。
“晚了,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