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虞乾满载而归,阿吉娜一脸不忿,忍不住抱怨:“说是探病却空着手来,半句不问殿下病情,最后还抢了殿下的东西走——”
说到一半顿住,显然一时间没想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等无耻行径。
云知月没应声,看向默默收拾茶具的徐来宝:“来宝。”
“奴才在。”
“去给陛下传个信,就说我从乌虞带来的宝石丢了一箱,请陛下替我做主。”他说着,缓缓勾起了唇角。
徐来宝愣了下,立马两眼弯弯笑开:“诶!奴才这就去!”
阿吉娜也一改气愤露出笑容:“还是殿下有办法!不过……陛下会帮咱们吗?”
“他会的。”
云知月唇角微扬,眼中有淡淡的笑意。
…………
夜里,云知月已经退了热,忍不住泡了个热水澡。徐来宝原本劝他今日不宜沐浴,但没拦住,于是又端来一碗药劝他喝下。
云知月也没拒,毕竟生病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他披着阿吉娜非要他披上的狐裘,身下裹着被子坐在床沿,由后者给他擦头发。
“殿下别嫌奴唠叨,您病刚好,湿发不擦干明儿一准头痛。”
云知月真觉得自己已经痊愈,笑道:“我没那么差劲。”
“您别想瞒着奴,奴知道您夜里睡不好,太医也说您多思多梦,再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这回云知月没吭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
阿吉娜顿了下,“若是在乌虞,还有侧君制的安神香——”
云知月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差不多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阿吉娜收回手:“不用奴给您守夜么?”
云知月摇头:“有人在我更睡不好。”
阿吉娜没话说了,将桌上的烛台取来搁到床边,“那奴就下去了。”
她将屋里其他灯吹灭,出去带上了门。
等下楼梯的脚步声远去,房门才被叩响,不等云知月开口应答,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丝毫没有不请自来的歉意。
尽管不想承认,但事实便是相识仅仅两日,对方的身形就已经让云知月记忆深刻,熟悉到仅凭暗中一个轮廓就能认出来的地步。
“又让陛下纡尊降贵跑了一趟。”他裹着狐裘下床,端起床边的烛火走向对方。
却见对方身后还跟着一个怀抱木匣的黑衣人,进来将木匣放到桌上,又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傅崇光敲了敲那木匣:“你使唤朕倒是毫不客气。”
云知月病症初愈,面色还略显苍白,此刻披散的发遮住了面部轮廓,在昏黄的烛火衬托下少了几分英气,更添几分柔媚。
偏生他自己好像不知道,上前打开匣子看了一眼,朝傅崇光真心实意地笑,仿若春风化雨,点染桃花。
“多谢陛下。”
咳,傅崇光别开脸:“说吧,有何进展?”
云知月忙收敛笑意,正色道:“内忧外患,陛下心里应当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