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月回到自己暂住的房间,两位乌虞侍女立刻迎了上来。
侍女阿露问:“殿下,你没事吧?”
云知月:“无事,替我收拾行李——”
话音未落,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巨响,是桌椅和瓷器打翻的声音。
云知月看向侍女阿吉娜:“出去看看。”
阿吉娜拉开门出去,外头的喧闹声更加响亮,似乎是起了争执,依稀能辨别说的是羌牦话。
不一会儿阿吉娜回来,道:“回殿下,羌牦王子不愿入宫,与羌牦使臣起了争执。”
“不愿入宫?”云知月拧眉,吩咐阿吉娜再去探探。
莫非羌牦也瞒着羌牦王子,没有告知对方来京都做质子的真相?
还是说,羌牦王子“阵前退缩”了?
外头正闹着,出去寻人的乌虞使臣终于将乌虞乾带了回来。
后者沉迷声色,满身脂粉和酒气,急吼吼拍开云知月房门,醉得口齿不清地问:“听说、听说你昨夜中了药,宸国皇帝宠幸了你?”
“不曾。”云知月退到床边,嫌恶地避开他呼出的酒气。
乌虞乾却自顾自拍掌大笑:“我就知道!他必定对你满意!”
他踉跄着凑近云知月,笑容淫邪地低语:“毕竟,就连王兄都觉得,那名贯京都的妓.女,都不如你有姿色。”
啪——
云知月冷脸甩了他一耳光,乌虞乾本就脚步虚浮,被这力道十足的一巴掌扇倒在地,顿时清醒了几分。
“你敢打我?!”
他蹿起来扑向云知月,后者侧腰避过,抽出藏在枕下的短刀,闪身行至乌虞乾侧后,一手勒住他脖颈,一手将短刀抵向他眼睛。
护卫听见动静闯进门,就见大王子被三王子拿刀抵着不能动弹。
“滚出去!”云知月斥道。
乌虞乾却比他还要激动,抓起桌上的茶杯掷过去:“滚!滚出去!”
护卫面面相觑,犹豫着退到门外。
见有人往门里张望,乌虞乾又将茶壶摔过去:“关门!关门!”
云知月的侍女阿露连忙将门带上,退了出去。
云知月冷笑:“原来王兄也知道要脸。”
他将短刀抵近一分,乌虞乾立刻不敢动了,紧紧抓着云知月勒住咽喉的胳膊,声音颤抖:“你、你想干什么?”
云知月是被他掳上出使的马车的,并非自愿来宸国做质子。一路上他逃了两回,两回都是乌虞乾凭借人多势众的护卫将他抓住。
好几次他一个人对上云知月都栽了跟头,明明他高大壮硕、一身蛮力,云知月却总能以刁钻的方式制住他,让他不能动弹。
听闻祈月山神子通巫术,乌虞乾总觉得云知月也深不可测,如今对上对方就下意识犯怵。
只怪他一直小瞧了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弟弟,没有早日斩草除根。万幸这次将他带来了宸国,若是留在乌虞,必定是个祸患。
眼下受制于人,乌虞乾试图为自己开脱:“你怨我也没用,一切都是父王的意思。”
云知月早有预料,若非他父王同意,乌虞乾也不敢直接将他掳上出使的马车,强迫他来宸国做质子。
但将他“献”给皇帝做男宠,绝不可能是他那个莽夫父王能想到的主意。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你母亲出的主意。”
云知月手腕一转,将短刀缓慢扎入乌虞乾右肩,语气冷如寒刀:“王兄先替您母亲挨这一刀,来日我若有机会回到乌虞,定也叫她尝一尝这滋味。”
乌虞乾痛呼咒骂,满嘴全是乌虞脏话。
云知月一把将他推开,拾起枕边的帕子擦拭刀上血迹,见对方还想扑上来还手,慢条斯理道:“王兄既然知道陛下对我满意,就该待我客气些,免得我一不小心说错话,留王兄在京都与我作伴。”
乌虞乾动作一顿,啐骂一声,捂着右肩摔门离去。
…………
勤政殿,御书房内。
傅崇光批阅奏折的朱笔一顿:“他真这么说?”
面前跪着的暗卫答:“属下不敢妄言。”
“假传圣意!”傅崇光摔笔冷笑,“朕何时说过对他满意?”
楚逸那小子说他狐假虎威还真没说错,这小狐妖借了他的势,好生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