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阿吉娜略懂一些羌牦话,打听完回来告诉云知月,羌牦王子似乎是惧怕傅崇光,所以不愿入宫。
“奴婢听他说……说陛下是个杀人如麻的魔鬼。”
云知月皱眉:“这位羌牦王子上过战场?”
阿吉娜摇头:“奴婢只知这次来的是羌牦五王子赞回,不知是否他上过战场。但羌牦败得惨烈,许是听过陛下的传闻,心里惧怕。”
传闻傅崇光是杀神转世,嗜血好战,战无败绩,七年间不但收复宸国失地,还险些挥军打下羌牦和獒戎王庭,若非这两国及时递交降书俯首称臣,大有灭国的可能。
作为羌牦王子,惧怕傅崇光倒也有可能。
但云知月总觉得有些奇怪,来宸国之前他怎么不害怕?
“去打听打听,这位五王子来宸国的路上是不是也这样闹过?”
“是。”
云知月行李不多,很快就收拾妥当。
乌虞乾包扎好伤口,似乎是醒了酒,终于想起正事,又来敲云知月房门。
“做甚?”云知月只开了一条门缝,挡在门边不让他进。
乌虞乾看了眼左右,低声道:“我还没问你,昨晚有什么话非要单独与陛下说?”
云知月正愁他不问,还得自己费工夫旁敲侧击。
他松开手不再抵着门:“我也想问王兄,我为何不能单独谒见陛下?还是王兄担心我说点什么?”
“乌虞知月!”
乌虞乾推门闯入,关上门压低声音:“你不要同我打哑谜,你若是说错话得罪宸国皇帝,连累的是整个乌虞!”
云知月反问:“譬如,告诉陛下王兄去年曾参与刺杀他一事?”
乌虞乾僵了一瞬,又色厉内荏道:“胡说八道!我绝对没有参与那事!”
云知月冷笑:“我并未说去年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宸国也没有透露过消息,王兄却好像对此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一点也不惊讶。”
“你套我话?”
乌虞乾反应过来,猛地揪住云知月的衣襟:“你从哪里得知此事?是你想知道,还是宸国皇帝让你来审我?嗯?别忘了你可是乌虞人!”
云知月挣开他的手:“王兄如此心急,莫不是做了亏心事,急于用我来讨好陛下?”
乌虞乾咬牙嘴硬:“我没做过!”
“王兄不与我交底,就不怕我和你的盟友在京都露了馅,祸及乌虞?”云知月步步紧逼,“羌牦,獒戎,还是穆赖?王兄到底与谁合谋?父王他又是否知道?”
“住口!我没做过!”乌虞乾猛地将他推开,落荒而逃。
云知月望着他的背影长叹一气,看来去年他察觉的异常并非错觉,乌虞的的确确参与了刺杀一事。
就是不知是乌虞乾自作主张,还是乌虞王做主参与其中。
…………
晌午,各国王子收拾妥当,羌牦王子闹事拖延了一番,却也不敢真抗旨不遵,还是登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
云知月事先问过阿吉娜,决定带她进宫。
侍女阿露红着眼睛跟在他身后,哽咽着哀求:“殿下,阿露知错了,您就带上阿露吧。”
云知月深吸一口气,回身看向她:“你回乌虞去吧,我不会原谅背叛过我的人,你我不要再见了。”
阿露顷刻间泪珠滚滚而落,云知月却没有再看她,转身登上了马车。
阿吉娜跟上,回身对阿露说了一句:“殿下没有将你处死,已是念在你侍奉多年的份上,你若是真心认错,就不要再为难殿下了。”
阿露怔住,待马车摇摇晃晃远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云知月离去的方向磕了个头,久久没有起身。
南昭二王子作为唯一留在驿馆的王子,眼里满是羡慕地看着他们离去。
回身看见阿露跪在那,问身旁使臣:“那是谁?”
南昭使臣答:“乌虞三王子的侍女,没能跟着一起进宫。”
南昭二王子点了点头,并不关心。
又见驿馆里又开始套马车,各国使臣领着几个女子走出来。
“他们又干嘛去?”
“进宫。”
“进宫?!”南昭二王子视线扫过几位仪态万千的女子,脸色顿时一变,“本殿也要去!”
“哎!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