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当张维回到清贫小院的时候,看着家中突然多出来的二十几号人,只能愣在院子里茫然无措。
跟着张维一起无措的当然还有家里的另外一个男人,蔡奚元。
站在庭院里的张维挑了挑眉头,对于搬进家里的这两位花魁有心拒绝,但实在反驳无力。
“老师,您到底怎么得罪陛下了,让陛下这么惦记咱爷俩?”
今晚在凤仪楼六楼君臣奏对的事张维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告诉蔡奚元了。
蔡奚元闻言撇了撇嘴,只是含糊道:
“就弹劾了那五个太监一些贪墨的风闻,顺便批评了陛下几句。”
“廷益啊,看来你得买新宅子了。”
蔡奚元双手揣在袖子里幽幽地转移话题道。
张维作为关门弟子可以有限度地接近蔡奚元的内眷。
但是蔡奚元作为老师却是不太适合与张维的家眷共住一个屋檐下,哪怕这两个花魁只是名义上的家眷。
“此事但凭老师和师娘做主。”
自从请了几个老妈子之后,张维便又给了蔡奚元的妻子三千两银子作为家用,让他们看着采买和布置清贫小院。
反正他现在也不缺钱,实在缺钱了再去卖画就是了。
三千两足够在京城城南换一座不错的宅子了。
如果让张维自己去办这些事,蔡奚元面子上会有些过不去。
毕竟名义上蔡奚元现在是寄居在弟子家里。
两人又是对着家里交待了些事情,这才结伴离开清贫小院。
只留下蔡奚元的妻子和女儿颇为排斥地看着襄辰和烟波两个花魁各自带着婢女将东西厢房收拾出来。
至于家里的两个男主人则是趁着宵禁前赶紧找了家客栈投宿。
一夜无话,张维本想请教一下蔡奚元对于红月庵案子的看法,但是蔡奚元只推说自己不善判案,显然在避讳什么。
第二天白天,张维硬着头皮回到了清贫小院,至于蔡奚元则是借口访友直接不知所踪。
来到清贫小院的张维从老妈子口中得知了蔡李氏带着蔡巧儿一同去牙行挑选新宅了,现在院中只有两位花魁。
站在院落中,看着东西两座厢房门口站着的两位婢女,张维不由一阵牙疼。
犹豫了一会儿,张维先选择了襄辰的东厢房行去。
没办法,就算再头痛,该面对的他还是要面对。
见张维已经做出了选择,站在东厢房门口的婢女登时喜笑颜开,娇滴滴地便拉起了东厢房的门帘。
“姑娘,张公子来了!”
另一边西厢房门口的婢女见此情形只是鼓起腮帮子生气地一跺脚,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就回到厢房中了。
行至东厢房门口,张维轻轻耸动鼻翼,一种略带涩味的熏香便扑鼻而来。
与张维前世闻到的香水不同的是,襄辰房中用的熏香很清新,不太浓烈,这种植物草本的涩味反而让人觉得很自然。
走入厢房中,一位身着黑纱流苏裙的鹅蛋脸少女正抱着一副琵琶。
见了入门而来的张维,襄辰姑娘赶忙放下怀中的琵琶,螓首微微低下,恭敬道:
“奴家见过老爷。”
襄辰和烟波的乐籍已经被礼部正式移除,现在更迭为了承乐县的民籍,落户正落在张维的名下。
所以三人的关系现在比较特殊,可以算是家人关系也可以算是主仆关系。
是以襄辰和烟波的确是称呼张维为老爷比较合适。
“姑娘不必多礼,昨夜之事实在突然,委屈姑娘将就寒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