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前。 晴凝上前介绍。谢苓立在门下避雨。 “哎呀,昨日的那位姑娘?我这就去请夫人。”站在门前的高个小兵连忙回道。 晴凝笑道:“不必了,今日我们姑娘今日是替我们道长来的,前来看王公子伤势今日如何。顺便将方子送来。” 高个小兵有些犹豫,说道:“这……我前去通传就是。” “阿嚏。”一阵风过,谢苓打了个寒颤。 小兵忙道:“姑娘这是染了风寒吧。这几日连连下雨,又是春寒的,姑娘家身子的薄,要小心啊。” “多心挂心了。我自己自当注意。”谢苓连忙回道。 晴凝听到这边有动静,连忙奔了过来,说道:“姑娘你最近肯定是被雨淋到了,哎,昨天给你打伞你非要在雨里跑。今天早上醒那么早又穿的那么薄坐在床边,肯定是那时候冻到了。这下可好了吧,回去得喝热热的姜汤才是。” 谢苓哭笑不得,只觉得自己的小丫头变成了个絮絮叨叨的老妈子,好声好气的说道:“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我不过是打了个喷嚏,还是先把这件事做好才行。” “喔,我们小九,就刚才站这儿的另外一个已经去通传了,姑娘你站这儿好了,避着风口,人也好受一点。”高个小兵答道。 “多谢了。”晴凝扶着谢苓走近了些。 “谢妹妹,你来啦?”耳边突然传来如黄莺般娇俏的声音。 人未至,声先到。不期然的就看到刘静文拿着把伞冲了出来。 不得不说,刘静文是个美人,脸和刘袁氏是有六分相似的。刘袁氏约莫三十多岁,还是云鬟雾鬓、肌肤胜雪。而刘静文亦如是,不过,眉眼间却是有同龄人中少见的淡淡英气。本是飘逸灵动的杂裾穿在她身上,竟然也如战袍一般潇洒。 “你今日是来看我的吗?妹妹你快看我新练的剑法有无长进。” “我这个可看不出来。”谢苓笑道。 刘静文笑嘻嘻地把谢苓拉进府内,说道:“妹妹你今天是来看我的吗?哎呀,喊妹妹真的好别扭。你喊我姝娘就好,我喊你隐娘怎么样?” 谢苓微微有些抽开身,说道:“哪个书?‘书剑揖三公’的书,还还‘舒而脱脱兮’的舒?” “啊?”刘静文有些茫然地看着谢苓,然后笑道,“‘静女其姝’的姝,我娘嫌我爹给我起的名字太不文雅,才有的这个小名。不过你前面念的那个我很喜欢。” “我也喜欢呢。”谢苓嗤嗤笑道。 “喜欢就走啊。昨天你呆的时间太短了,还没来得带你仔细看看呢。” “我……” 谢苓还未开口,从萧墙那儿便绕出来两个人,为首一个中年人,一身仆人打扮的说道:“谢姑娘。将军同意了,跟我走吧。”后面跟着的是个跟上前去的小兵。 刘静文停下了脚步,茫然道:“安伯?小九?” 得到安伯和小九一脸无奈的笑后,刘静文转头看向谢苓,道:“哎,隐娘你今日不是来找我的吗?” “我今日是来找王公子的。” “你认识?” 谢苓摇了摇头道:“并不认识,若真说认识,那就只不过是家兄的友人。另外,今日道长唤我去看看他的伤势。” “喔……那我带你去吧。”刘静文失望了一瞬,马上又恢复了笑容。 “阿嚏——” 晴凝连忙上前,靠紧了谢苓:“姑娘我们先进去吧,外面冷。” 就这样,谢苓被刘静文和晴凝前后围着进了将军府。 “王公子现在住在耳房。我带你去。”刘静文笑着。 谢苓一边陪笑,一边揉着自己的鼻子。鼻子十分不舒服,看上去是真的感染风寒了。 就这样走了数十步,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谢姑娘早啊。今日怎么来这儿了?”谢苓抬头一看,发现还未到门口,一个人影映入眼帘。沉香今天一身青衣打扮,越发如早春般生机勃勃。 “沉香?阿嚏——”谢苓刚说一句话,就立马打了个喷嚏。安伯眉头一皱,下意识的远离了些。 晴凝抢答道:“我家姑娘今日来送方子的,顺便来看看王公子怎么样。” 沉香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公子今日比昨日好多了,只是还有些嗜睡。这样,我先去跟公子说。” 安伯见人已经带到,便也先告辞离开了。 “哎呀,我刚才见到你太激动了给忘了,王郎这个时候,应该还在休息。” “这个时辰还在休息吗?”谢苓不解。 “唔……他现在不能看见东西,只能躺在床上了。我一般都是过一会儿再去找他的,不过,既然你来了,我就现在带你进去了。” 谢苓虽然在伞下,还是被风吹的难受,于是说道:“那我看便算了,我把方子叫给沉香,让他去抓就是了。这样我也不算白来了。” “那也行。”刘静文说道,“不过,你今日可要看我舞剑之后再走。” 谢苓刚想推脱自己身体不舒服,便听到沉香朗声说道:“谢姑娘,请吧。” “啊?” “谢姑娘你一个人进去就好了。人太多,带的气息也乱了。刘姑娘,你还是带这位姑娘去看你的舞剑吧。” 刘静文听到谢苓要进去有些生气,听到沉香后半句话后立刻对了晴凝笑道:“行行行。我家人都被我缠的受不了了,今日你来看看吧。你叫什么?” 说罢,便拉着晴凝走了。 “哎,姑娘,伞!” “呃……”谢苓望着渐渐远去的两人,默默无语。 沉香已经把伞顺势从晴凝手里接过,稳稳地打在了谢苓头上,笑道:“姑娘可快些进去,外面凉呢。” “好吧。”谢苓低头,提裙而入。 将军府是极大气派的,连耳房也比谢苓住的屋子大。 因为阴雨连绵,屋里点了一盏灯,但是并没有太多的烟火气,因为被一种温暖而舒适的香气所包围了。 沉香引谢苓去小几边坐下,谢苓刚坐好,沉香便闪到屏风后了。 “谢家阿苓?” 一个自屏风后传来,懒散而清澈,试探的问道。 谢苓本来因风寒而有些昏昏欲睡,这下,便被惊醒。 “是!” 少年笑道,缓缓说道:“冒犯了。我和令兄昔年旧识,因为一时不知如何称呼便冒犯了。” “啊,家里人都喊我隐娘。”谢苓出声,嗓音却变得沙哑无比。她感到喉咙不适,轻轻的咽了咽口水去润。 “隐娘,这是染了风寒了?” 谢苓难受,只能尽量少说话:“许是。” 少年似乎犹豫了下,然后笑道:“把我的茶给谢姑娘端去吧。” “可是这个是公子你早起要喝的啊。” “再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