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劳司马大驾相迎,此来一是为迎接我部落新军凯旋归来,二是因为巫佬在今早的部落议事会上已正式提议由你担任执掌部落兵权的司马一职,待今日献俘祖庙后,就会宣布。我和巧先来祝贺。”牧收回道。
“只怕司马一职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流已知道部落有人不想让他掌握兵权,他虽然能练兵,对羽部落日常管理事务多有不明之处,眼见牧收与巧前来似乎并无恶意,当下把从崇军将领获得的部落有内应的消息告诉了两人。
“竟有此事?”巧平素只喜欢专研百工技艺,对部落内众人心思没有过多留心,仍认为羽部落还是那个两千多人携老带幼长途跋涉数千里,始终团结一致的小部落。此时听闻部落竟有叛徒,不由惊呼出声。
“这件事情只怕和首领磐的族人脱不了关系,只是不知道首领他是否知情了。”牧收在部落中也有自己眼线,知道磐的部族在聚集武士,结合两个消息,做出来判断。
“首领不是一向要维护部落利益,与族人共存亡的吗?如果是他,为何还多次一举找流练兵,早点投降崇国不就好了。难道他一直以来的说辞都只是在演戏?”巧心中疑惑,不能接受平日受族人拥戴的首领可能会是叛徒这回事。
牧收不正面回答他,而是拿起装满美酒的青铜酒壶,对着所有人说道:“你们看着酒壶如何?”
朱翊钧闻言也仔细看那酒壶,之间那酒壶为四方形,上面布满古朴纹饰,四角各有一个曲角绵羊,整体造型精致异常,即使在大明内府珍藏中青铜器中也算的上是珍品。
场中众人也都不曾见过如此精美绝伦的酒具,一时都看呆了。
“这酒壶是两个月前大邦商的商队来和羽部落交易之时,送给巫佬的,巫佬不喜欢饮酒,就叫我收藏起来,据我所知,商人也私下送了磐一套酒具,磐的转变,只怕和商人拖不了关系。”牧收拿着酒壶向众人说道。
“那日首领设宴招待商人,我在一旁陪同,领队的商人对磐说,这天下万邦,在颛顼帝绝地天通之后,大权都是由掌握武力的王族掌控,巫只能做些祭祀祖先书写史书的工作。羽部落仍由巫佬领导,仍是愚昧落后的蛮荒部落。让磐带领羽部落尽快融入商王领导的天下秩序之中。”牧收交代了酒壶的来历后,又继续说道。
“如此说来,首领是收到了商人的蛊惑,才会做出如此亲痛仇快之事。事情应当是如此,商人肯定是承诺了磐,破城之后,商人出面保证羽部落一族的安全,只需要把部落粮食给崇国,商人就会承认磐部落首领的地位,磐还能掌握我所练的新军。把羽部落众人的“公天下”,变成他磐一人的“家天下”。”流在朱翊钧的指点兵法的时候,恶补了很多后世解读的上古历史,对权力斗争比众人都更熟悉,终于想通了前因后果。
“这上古商周时代真是有趣,商人竟然是商族人的专职。商人的商队除了四处买卖交易外,还要干涉方国和部落的内政外交,堪比后世春秋陶朱公,战国吕不韦。”朱翊钧心中顿时来了兴致。等着看流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