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真倒霉!”
廖东一边自言自语地谩骂着,一边用手背扫掉肩膀上的菜渣,他正领着律师和秘书离开电梯,守在一层电梯口的记者们又涌了上来。
“东东!你快想想办法!”廖东的母亲失声叫了一声,她这样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被泼了满头菜汤,要是被报道出去,还怎么见人?
“养你们吃白饭的吗!”廖东的脸色奇差,他对着背后的下属们大吼了一嗓子,忙脱下脏兮兮的西服外套罩在了母亲的头上。
大楼外,几辆豪车驶过,一行人灰溜溜地穿过镜头离开,临行前,廖东并没有和母亲同乘,而是选择了排在最后面的一辆轿车。
才一上车,后座旁,正有一个男人端着手机一边看医院里的直播,一边幸灾乐祸地大笑,“瞧瞧,这不是我们廖总嘛?哈哈哈哈,你们家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操!都他妈是你出的馊主意,你还有脸在这笑!”廖东气急败坏地解开领带,朝着前座的椅背摔了过去。
“瞧瞧你这满身的味,谁干的?姓阮的那货还是我家小慕?”男人递上了一根香烟。
“你家小慕?赖钱宁,就凭你也想泡我妹妹,做你的大头梦去吧!”廖东叼着香烟,正在身上摸火,才想起来西服外套丢给了母亲,这时,赖钱宁的打火机已经递了上来。
“怎么回事,你妹妹这么大脾气?”
“还不是姓阮的那个贱货挑唆的?害我们兄妹离心,亓慕也不想想,斯意就算不送给我,在她手上还能熬到下个月不成?”廖东吐出一口烟,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协议书她没签吗?”赖钱宁追问。
“让姓阮的给撕了,可恶,不是说亓慕什么都记不起来么!她凭什么相信那个贱女人!”
“这不是说明我家小慕聪明么!”赖钱宁沾沾自喜。
“赖钱宁,你可别忘了,我要是抢不到斯意,你也别指望亓慕能嫁给你!”
“别啊,你这么大火气干嘛?”赖钱宁无辜地耸了耸肩,“你是我未来的姐夫,我不帮你帮谁?这才哪到哪,别急,斯意很快就属于你了。”
……
此时,病房里一片狼藉。
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了,亓慕撑着脑袋,心中还在一遍遍回想着刚刚争执的场景。
“念姐,都是碎玻璃,你别捡了,我从保洁阿姨那里借来了扫帚。”
“没关系的,我来就可以了。”阮清念推辞。
“我来弄吧,姐你快去休息一下。”
亓慕抬起视线去看,见衣领上尽是菜汤的谢维正蹲在阮清念的身边,将她手上的玻璃碎渣尽数倒进了垃圾桶中。
一阵哗啦啦的声响震得她头疼,亓慕不由得又皱紧了眉头,没错,花瓶是她扔的,装着剩菜的饭盒也是她砸的,结果到头来,伤害的尽是她身边重要的人。
心中被挫败感淹没,亓慕再一次将脸埋在了掌心之中,她很后悔今天的行为,因为给清念和谢维添了很多麻烦。
可亓慕最生气的,是手里的输液架挥了三次,竟然都没打中那个人渣,要不是她只有一个手可以活动,她怎么能看着廖东骂骂咧咧的逃走?
亓慕满身戾气,正是思索间,她脚腕突然一热,不由得转神去看,见阮清念正蹲在她的脚边。
她收了一下脚腕,阮清念握着的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转而手掌已经托在了她的脚下。
“别动,地上很多玻璃碎渣。”阮清念握着她的脚垫在了膝盖上,拿毛巾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才塞进了拖鞋里。
轮到另一只脚了,才端起,见地上有血渍,阮清念和亓慕俱是一愣,她翻起亓慕的脚心去看,见果然有两粒碎玻璃碴嵌在了肉里,当下阮清念的动作都谨慎了几分。
“没事……”亓慕刚要解释。
“你别动,我去叫护士处理。”说罢,阮清念跑去楼道,请了护士来帮忙处理伤口。
此时,没了廖东律师的阻挠,楼道里又一次陷入了混乱之中。
亓慕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到楼道里又有人接连叫嚷了起来。
“阮清念,刚刚病房里发生了什么事!”
“喂!廖东身上的菜是你扣的吗?”
亓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目不转睛盯着门口,时间一分一秒地难熬,正忧虑望着,见阮清念带着护士回来,她们目光相撞,亓慕在阮清念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委屈,随即那人牵强抿了抿唇瓣,朝着她走了过来。
护士对待碎玻璃的态度很是慎重,小灯照亮,随着镊子的挑动,亓慕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正上着药,病房的大门再次被敲响,这一次,来的竟然是公司法务部的同事们,在谢维的指挥下,楼道里再次恢复了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