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说。”她实在不忍亓慕缩在冰冷的浴缸里。
阮清念本就娇小,她自己拽不动亓慕,可是当她固执拽着那人的手臂时,困极了的亓慕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由她牵着,又拖着疲惫的身子跟随她一起上了二楼休息。
躺在床上,身边的亓慕传来了均匀地呼吸声,宽大的床变得拥挤了一些,阮清念帮亓慕打理好脚后跟的血泡,才终于躺在了床上。
此时,亓慕的手微微蜷着放在枕边,她的小指生得很美,笔直而修长,像是用羊脂玉精工雕琢过的样子,握笔绘图时,小指支撑滑动的模样总会惹得阮清念心动。
望着浅眠的爱人,阮清念伸手朝亓慕的掌心探了过去,轻轻一碰,她们的手就默契牵在了一起,明明晚上的时候才吵了一架,可阮清念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喜欢亓慕的内心。
同样都是左手,是她们婚礼上宣誓时,一起佩戴婚戒的那只手。
阮清念望着,心里不是滋味,她朝着亓慕靠近了一些,却见亓慕的睫毛颤了一下,转而刚刚睡着的人,忽而闪躲,将被子遮过了眉头,却没有松开阮清念的手。
这样的行为,很少会出现在亓慕的身上,她是一个内心十分强大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她很少会表现出逃避或是不自信的举止,可这微微的闪躲,却令阮清念的心有些不太舒服。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亓慕是回了家的,她在就好,闪躲也可能仅仅是喝醉了,怕自己闻到她身上的酒气。
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亓慕又会变成那个深爱她的亓慕。
阮清念牵着亓慕的手轻轻握着拉进怀里,难得安心的夜晚,也终于因为亓慕的出现而归入寂静。
……
第二天早上,亓慕出乎意料的没有早起。
倘若是换做往常,不管前一天多累,亓慕总是会在第二天早晨的六点之前醒来,躺在床上沉思一小会,五点五十九分,她会坐在床边舒展筋骨,然后在六点闹钟响起的一瞬间,将铃声关掉,下床洗漱。
这是亓慕多年来都不曾改变过的生活习惯,所以一起生活了多年,阮清念也习惯了早早醒来。
可是今天,眼看已经快要七点钟了,亓慕竟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窗外,雨还是下得淅淅沥沥,阮清念躺在亓慕的身边不由得犯了难,家里的冰箱空了,恐怕亓慕的早餐也只剩下牛奶了。
正在这时,阮清念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将她吓了一跳,为了不打搅亓慕休息,她悄悄走出卧室,步下楼梯,才压低了声音接通电话。
“喂,程姨?”阮清念回头望了一眼二楼卧室紧闭的房门,又走去了阳台。
“念念,我和你李叔刚刚才叫到车,唉,可这单子已经排到一个多小时以后了,我怕来不及帮小亓准备早饭。”
“等下程姨,我的车不是李叔开回去了么?你们为什么要叫车?”阮清念记得昨天她是吩咐过的。
“车开回去了呀,呃……小亓没和你说吗?”
“什么?”阮清念的脸上一脸茫然。
“昨天晚上小亓突然说要用车,就把你李叔叫回去了。”
亓慕确实没有告诉过她,“可能…她忙,忘记告诉我了吧。不过没关系,车在就好,今天下雨您和李叔就别过来了,菜我自己开车出去买就好了。”
“不对呀,念念。”程姨的语气更怪了,“菜没送到吗?昨天你李叔开车,我把菜放后备箱了,但是昨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亓让她的司机把你的车开回去了,走的时候你李叔还特地安顿小赵要他把菜送家里去的,他没送吗?”
阮清念也纳闷,她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查看,见冰箱里仍是空空如也,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可能昨天太晚了吧,小赵怕吵才没送的。”
“诶,小赵这孩子怎么这么不靠谱。”程姨感叹了一声。
“没事,我自己搬就可以了。”阮清念没想太多,却还是再次强调道:“程姨,今天雨大,你和李叔别来,我不用车的。”
“哎呀……”电话里程姨念念叨叨的声音不绝于耳,阮清念已经坚定地挂断了电话。
菜在后备箱隔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还新不新鲜,不过天气转冷,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打蔫。
没多想,阮清念就已经取上备用钥匙去了车库。
车库没有开灯,此时黑蒙蒙一片,她摸索着开灯,见自己的车果然停在车库里。
这走近一看不要紧,阮清念愣在了后备箱的旁边,心中不禁怀疑莫不是昨夜小赵酒驾了?怎么把自己的爱车“大展”在车库里?
这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车停在车库里,车窗也不升,车门也不关好,哪有司机这样办事的?
心中些许不爽,阮清念启动了车子升窗,又逐一将车门关好,正要合上后座的车门,目光注意到后座的地毯上,竟然会有一颗被踩灭的烟头。
“烟头?”
按理说,再不懂规矩,小赵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更何况是在后座发现的,那又是谁在她的车里抽了烟呢?
疑惑的事情一件接一件,阮清念钻进车里捡起地上的烟头思索,正要退出车厢,膝盖一沉,一个插在后座座椅缝隙里的小塑料片露了出来。
她本以为那是个口香糖糖纸,或者是饭店送的广告糖,却没想到当她捏起时,看到的会是一包开了封的避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