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避孕套插在缝隙里,如果不是刻意查看根本发现不了,现在因为座位的挤压,恶心的黏液被挤在了皮椅的缝隙间。
倘若是好久之前塞进去的,那黏液早该干了,也就是说,这包避孕套分明就是刚刚拆开不久……
阮清念看着手中黏糊糊的塑料片,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晕了一下。
为什么她的车上会出现烟头?车门开着是在驱散什么味道?还有,李叔又为什么被亓慕中途换下了车?
这一切的困惑,似乎在阮清念捡到了那个开封的避孕套时有了答案。
“不,不会的…”阮清念慌了,在她的心中正有一个可怕的想法滋生。
她想要说服自己,但似乎一切都早有端倪。
她在亓慕的车里翻到过赖钱宁的领带,他们两个人往来的电话日益密切,共同出席酒会,需要一起商议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以及,亓慕昨夜怪异且精神萎靡的状态…
阮清念越想心中越慌,她不敢继续往下推敲,转而指尖颤抖地拨通了李叔的电话号码。
电话并没有被很快就接起来,这使得焦虑的阮清念不停地在车库里踱着步子。
“喂,念念啊。”李叔终于接起了电话,还不等阮清念开口,就解释了一句,“我和你程姨迟点过去,约的车还没……”
“李叔!”阮清念打断了李叔的话,“我有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
可是真要开口时,阮清念却害怕得大脑一片空白。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缓了许久,才终于将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控制住,“李叔,昨天晚上的事…你能和我说说吗?”
“昨天晚上?”
“嗯。”阮清念垂着脑袋静静立着,在她的手上,那个破开包装的避孕套因为攥的力气过大而被挤出了不明液体。
“哦,昨天晚上啊,差不多是九点半的时候,谢助理突然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要我出车去接一下小亓。”
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接着回忆道:“当时我过去已经是十点多了,等了一小会,小亓和谢助理才出来,那时候好像小亓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先生,我看着挺陌生的,应该是第一次见。”
“然后呢?”
“哦,然后我看见在酒店的大堂里,小亓和那位先生好像起了什么争执。”李叔的声音听得出来很是纠结,“当时小赵也在,他的车就在我前头,我见他下车跑过去了,我也赶紧熄了火下车。”
“我正跑过去,就见小亓甩开那位先生上了前车,只是……”李叔的语调一转,“当时挺奇怪的,我见那位先生紧跟着也上了小亓的车,车没走,没一会儿小亓又从前车上下来,进了我的车。”
“是在吵架吗?”阮清念的心里刚升出了一点希望。
“我觉得是,我感觉谢助理和小赵想阻拦,但是不等我帮小亓关上门,前车上的那位先生,也挤了上来,我当时心里还挺不舒服的。”
他们确实都上了自己的车,阮清念万念俱灭,她扭头望着自己的车,脑海中已经有了两个人纠缠的画面,“我听程姨说,小亓不是您送回来的?”
“嗯,对,本来应该是我送的,但是小亓突然让小赵过来当司机了,所以我昨晚开回去的是小亓的车,怎么,是不是小赵把车磕了?”
“李叔,你知不知道亓慕几点回的家?”
“我不知道啊,我记得我回车库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多了吧,交接好了钥匙离开的时候也没见他们,不过有小赵和谢助理在应该不会有问题呀,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男人问得小心翼翼。
“没事。”阮清念无力多说,径直挂断了电话。
她们上了同一辆车,十点半就应该出发回家了,可是阮清念记得昨晚自己等亓慕等到十二点半,都没等到她回来。
夜半,当她再见到亓慕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这中间,亓慕消失了将近五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她和赖钱宁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阮清念盯着自己的车,她突然想到了行车记录仪,所以她钻进车里去查看,却发现行车记录仪里最后的录像是李叔将车停在酒店门口的画面,这之后的记录都被删除了,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删了行车记录,阮清念猜测他们一定是在车上发生过什么事情。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看着手中的避孕套,眼底一片苦涩。
阮清念想起了亓慕昨晚睡在浴缸里的画面,她说她没洗澡不肯上床,她很累,累到连眼睛都睁不开,今天早晨也反常地一觉不醒,像是累到爬不起床的样子。
还有昨天晚上,阮清念想起自己牵她的手时,她却用被子蒙住了视线闪躲。
所以哪有什么莫名其妙,一切皆是事出有因罢了。
被攥得变形的避孕套连同车钥匙一并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