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件事毕竟关乎到皇上的颜面,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乎没有别人知道!对外自然有对外的说辞!
我与二少爷之所以会清楚,还是因为当时老爷真下了狠手抹自己的脖子,伤到了皮肉,
夫人让请太医相救,然后我们赶过去探望才意外听到的。
老爷原本下了死命令,不让我们往外说,
说万一被有心之人听去大作文章,认为他们倚老卖老,居功自傲,拿自己的性命威胁皇上,枉为人臣,
甚至早就有了不臣之心之类,就会惹上大麻烦!
还说伴君如伴虎,不论朝臣是不是真有谋反的念头,这种事只要传到皇上耳里,谁都免不了一死,甚至直接被夷三族九族!
今日若不是你……”
权容说着话,神色复杂地再望望褚西,见人有些心不在焉,以为是自己又絮絮叨叨地把人说烦了,于是赶紧下了个结语,让绝对不要再跟任何人提及此事之类。
褚西早被权容话中提到的事给惊诧得魂不守舍,他让赌咒发誓什么的,褚西自然全都照做,没有任何反驳不愿,甚至没有再问任何相关的问题。
等说完做完能让权容安心的话和事,他便如走肉行尸一般找到了大杨出府离开回教坊司。
一路上,他的脑中,都在不断闪现权容先前说过的那些至关重要的话。
眼下马太尉有没有参与到军饷案之中,或者说他是不是发现了一些端倪,然后被某些人视为眼钉肉刺,从而想方设法要除掉或者陷害这些,全都已经不在褚西的关心范围。
虽然他早该想到,原主的父亲——堂堂御史大夫,想要扳倒,如果没有皇帝的授意或者默许,谁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达成目的;
但此刻亲耳听见,他一个与原主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都忍不住浑身发抖,好似坠进了万丈冰窟。
尤其现在,在前面等着他的,唯有无尽的黑暗和死亡。
“这尼玛还怎么玩儿?找谁做靠山,能干过皇帝?
王左监什么的,在皇帝面前,真的low爆了好吗!
难怪刘老横找不到当初那件案子的卷宗了,谁敢留下可能会查到皇帝头上的证据或者任何文字信息?
那案子咋查?没法查!
即便查明了真相又如何?皇帝不相信,不愿给平反,做再多都白搭!
而且更可能的是,还没开始查呢就被人盯上然后整死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王左监指望不上,还能指望谁?
马钱逸吗?他自己都难保了,哪有功夫管我!
难不成我穿越过来,真就只能老老实实待在教坊司混吃等死一辈子?虽然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呸!好个屁!这件事别说道理,连天理都特么没有啊!”
在心里骂骂咧咧,褚西虽然没有吭声,但眉毛鼻子眼睛全部都皱到了一起。
大杨坐在对面看见,想要询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褚西心烦意乱,掀开轿帘想要吹吹风,然而伴随凛冽冬风吹进来的,不只有刺骨的冰冷,还有在眼前飞速略过的一大片健步如飞的人影,和他们口中“快!快!抓住他!”的哄闹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