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左监话音一落,褚西惊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似的,
“大人,您……您确定……没记错吗?”
王左监不高兴了,“本官还没到糊涂的年纪!爱信信,不信拉倒!”
褚西赶忙说两句好话,把人哄高兴了就迅速告了辞离开。
出来的路上,没看到刘义威,他便直接下山乘轿走了。
回教坊司的途中,他更加没了欣赏沿途风景的兴致,
一只胳膊撑住小脑袋,出神地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就杀一个随行太监,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
为了威胁我,连狗都利用上了,何必嘛!
要说那卜平就是一个小角色,所以才用到我的话,哪至于费这么多功夫?
可若说他有多重要……这特么更说不过去好吧!”
思来想去,褚西都没理出任何头绪,正烦时,轿子忽然停了。
微微掀开轿帘,褚西探出半个脑袋:“怎么了?”
轿夫们指了指前面,褚西顺着看去,
只见路中央坐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正拍着腿捶着地在大笑。
周围有三五成群的百姓驻足指点。
“去瞅瞅怎么回事。”
“是。”
声起轿落,其中一名轿夫咚咚地跑上前。
不一会,人回来,“回您的话,那坐着的,是个疯妇。
据说生来命硬,老爹被克死了不说,刚成婚没多久男人也被克死,
娘家婆家都嫌她晦气,连门都不让再进。
被撵出家门后不久,似乎有被好几个地痞流氓侮辱,
她受不了刺激,从此就变得疯疯癫癫的。
这会子是疯病又犯了,正闹腾呢!”
轿夫说着话,眼神不时地往那疯妇身上回瞟,语气里满是戏谑,没有半点同情。
褚西听完再看那女人,拳头不由握紧。
“京城境内,天子脚下,出了这种事,人还在街上闹腾,都没人管?”
“谁管啊,疯子一个,连谁欺负了自己都说不出来,即便内史监的大人们有心也无力啊!”
褚西还是难以理解,“找不出犯事的人,将她妥善安置起来,总也好过这样,
万一有人借题发挥,告到皇上那儿……”
听到褚西的话,轿夫们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互相望望后,脸上都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把褚西看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你没有说错……”应话的,不是轿夫中的任何一个。
在他们之前,几名着长衫,头戴儒巾的男子脸色严肃从旁边的“品茗轩”出来。
“但前提是,当今的皇帝,有那个心力关心民生的疾苦!”
其人话一出口,他身后的几名同伴赶忙压低声音提醒,
“文浩兄,人多嘴杂,当心祸从口出啊!”
“是啊是啊,尤其,你看他……”
另一人拿下巴指了指褚西,“哪是听得懂你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