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丝巾语气惊恐:“你丫的在说什么玩意儿?”它难道不是找了个牛逼轰轰的天选之子吗?
显然这个回答也把碎心无震慑住了,他活的年头也不小了,还头一次发现自己连一个小姑娘的话语都难以听懂。
但是他并没有妄动,短暂的中断足够让他被愤怒点燃的大脑降温,他微微眯起双眼打量起这个突兀出现的少女,竟也是地仙修为。
虽然不过是个刚刚踏入地仙的后生,远远比不上他地仙巅峰的实力,若放在平日根本不足为惧,可如今他被人下了剧毒,不仅是修为受损,此时最需要做的是速速逼出毒素疗伤,而非在这里进行无用争斗。
“小姑娘,你和麟符素未平生,又何必为他出头?我不计较你冒犯之罪,还不速速离去?”以他养尊处优的地仙巅峰之尊,能说出这种话已经是极大的让步。
麟符也是这般认为,这人大约只是个过客,不知何故砸在了此处,也许是看自己这一身狼狈而起了那么一点恻隐之心,一旦看清实情便会立马离去。
这些,他都习惯了,习惯到心里都泛不起一丝涟漪。
只是,这个女人怎么还站在原地?
清凌凌的声音响起,那语调显得有些为难:“误入您的府邸,这些损失我会赔偿。”刑月有些肉痛,也不知她现在有没有钱。
小丝巾卖了能不能值点钱?
碎心无满意地点点头,倒是个懂事的小姑娘。速速离开不要碍着他教训麟符。
他阴恻恻地想,过了年节,麟符可就成年了。
可刑月并没有动,她的双脚像是在大地上扎了根,只听她继续说道:“但是这个孩子我必须救。”
碎心无:???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他不再忌惮和对方生出仇怨,肆无忌惮地释放威压,地仙巅峰的威压以他为中心向周围蔓延,连空气中的灵气都微微停滞,不再能够自如的流转。
麟符不过是凡人,他几乎要被压得双膝跪地,全靠手中断剑撑着,撑得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脸上滚落,颤抖的嘴唇变成了血痂一般的紫色。
刑月不忍看小孩子受苦,她在脑海中询问小丝巾:“我怎么才能帮他?”
小丝巾按奈不住自己骂人的冲动:“你他妈的不先想想自己怎么办吗?”
刑月自己是比较急,可她又觉得麟符更急,她要是再不帮忙,这孩子怕是要当场牺牲。
“他快要死了。”刑月的语气认真极了,仿佛是真心实意的在比较两人的处境,觉得自己手脚健全看上去就健康,那个孩子却是出气多进气少,明显要比自己艰难。
小丝巾冷笑出声,好人活不长,祸害遗千年,就凭麟符的祸害程度它死了他都死不了。
小丝巾双手一摊:“确实么得办法。”它要是有办法还用得着跨越这么多世界寻找刑月吗?
它觉得自己和刑月那个世界一个贼时髦的词“神经网络”差不多,只知道输入和输出,中间到底怎么搞谁他妈懂哦。
就像现在,它知道要把刑月带来,知道这样以后很多事就会变好,剩下的它什么都不知道。
可刑月却觉得自己知道。若是冥冥中的指引让她在此刻来到此处,必然是想要给她一个机会。
那她又能改变什么?
刑月心电急转,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和碎心无处于同一等级,而麟符则是个普通人。
那,她穿的衣服应该也不是凡品吧?
刑月废了半天劲解开了腰间重重叠叠的丝绦,将外衫脱下对着麟符兜头一罩。
果然,那孩子死死咬住的唇终于变得松弛。
小丝巾惊呆了:“你他妈,他妈的疯了吧?你还要和碎心无打架你知道吗傻逼?”
麟符固然重要,可刑月才是它的心肝啊!
想它跨越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界,经历了多少苦难,不知道多少次险些被吞噬才找到了刑月。
结果就找了这么个圣母玩意儿?
可真是一场引人落泪的单向奔赴。
碎心无也惊了,他这是,被一个地仙初期看轻了?
他气到嘴角上挑,眼角却没什么笑意,不再跟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废话,
此刻,他顾不上自己中了毒,疯狂引动修为,一身气势不断攀升,右手碎心刀骤然挥下,身前半圆形的刀气向着刑月飞去,若是被击中必然被拦腰斩断!
刀气,割裂了刑月的衣襟,恐惧的情绪激发了刻于骨血的身体本能,那把略长的剑终于从剑鞘中脱出。
那一刻,麟符看到了银白色的剑刃上映射出的眼神。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明明面对着远超自己的修者,可却坚定无畏一步也不愿后退。
麟符看不懂也想不通,他和此人素昧平生,他们不过是彼此人生中的匆匆过客,为何这个人要站在自己的前方持剑抵挡?
他获得的教育让他只能从最功利的角度去思考,这个人,知道他的价值,她在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