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客人如云,怎么就那么地恰好呢?
难道说,命运就是这么地奇特吗?
当然,让安少音不解的第二件事是,流越是如何知晓她的身份的。安少芫既然下的了狠心,就该是将她身上的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全部拿走了才是,第二日她浑浑噩噩地睁开眼,是在自己的床上,安少芫能派人将她带回来,定然是在流越不知情的情况下。
如此一来,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仅凭左肩的一颗朱砂痣,他就那么快地找到了自己吗?
是安少音高估了自己的猜测,还是低估了流越的实力?
“为什么?”流越重复了这句疑问,轻笑出了声,像是在品茶一样品味这三个字。
听着流越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安少音心头蓦地一跳,预感这一问似乎并不能有什么好结果。
果然,纱幔外的男子站起身来,步伐徐徐向前,最后,停在一帐之隔,一步之外,流越故意压低了嗓音,语气中带了几分狡黠的味道,暗哑道:“想知道为什么,等乖乖地嫁进王府,我亲自,在你的耳边,告诉你。”
安少音:“……”
***
花红柳绿,草长莺飞,春风无度,包裹在六角亭外的春景依旧,可亭下的气氛多生了几分暗昧,四处弥漫开来。
言语间的暧昧脱口而出,安少音久居深闺,便是前世,她虽然被不少人追求过,可田庄的汉子说的都是老实话:我以后会好好对你,你跟了我,不会吃苦诸如此类,哪能听得这般的孟浪话,心中好生颤了颤,白玉面容上绯红一片,羞赧之极,侧目退了两步。
偏得流越步步紧逼,不依不饶。
“当然,你若是想现在就知道。”流越狡猾地笑了笑,精致立体的五官不可方物,不管纱幔那一层的安少音是否看得见,他勾人似的一眨眼睛,嗓音充满诱惑,“我不介意,现在就在你的耳边低语。”
话音降落,即便看不清,流越都能感受到纱幔外的少女面红耳赤的模样,因是对面的女子别过了眼睛,没再敢看他。
流越被安少音的动作逗得吃吃一笑,视线向下一探究竟,似乎能看到女子的白嫩的小手纠着绣帕,来掩饰内心的慌乱,杏色的长裙微微摆动,可见是掩饰不怎么成功。
流越眼底漾出一抹兴味,两手把玩着纸扇,两只眼睛寸步不离地盯着女子。他十分好奇地想看看,白纱一隔的安少音是如何羞红了脸,又会有怎样的神态。心想如斯,脚步就这么跟随内心的声音步步上前,似乎想要掀开目前这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玉纱幔。
风起纱扬,属于男子的气息离得极近,安少音瞪大了双眸,眼看纱幔快要冲破了桎梏,她节节败退,被这一头的言辞和行动迷乱得大脑和身体短暂地分离了一般,安少音一个踉跄,踩到了梯沿处,要摔了下去。
一声惊呼,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