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水把谢三爷用食盒送上来的饭拿到床边,看到差点倒下去的良弼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揽住,心脏被吓得怦怦跳。
良弼烧的有点米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往沈听水怀里缩了缩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讪讪道:“好像……坐不住,头晕。”
沈听水无奈的抱着他坐在床头,伸手拿过食盒里已经温热的菜粥,慢慢喂给他。
小家伙大概是在他那对无德的叔婶家被饿怕了,对食物有着种迷一样的执着,吃什么都很香。
现在生病了不舒服也没有影响他的胃口,一碗粥一小会儿就见底了。喝完小家伙还拍拍肚子,认真评价道:“没有听水哥做的好吃。”
沈听水哭笑不得,真想知道小家伙在那样苦难的生活环境里是怎么养成了这样开朗的性格。
“现在在客栈做饭不方便,等你病好了我们弄个小推车,到时候你想吃什么给你做什么。”
“小推车是什么?能做好吃的……移动的灶房吗?”
“……差不多,到时候你就知道。来,把药喝了好好睡一觉,你身体好了我们才能出门。”
小家伙知道生病喝药才能好,不排斥喝药,碗递到嘴边吨吨吨就灌了下去,只是被苦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沈听水好笑的看他跟个小老头一样,去到桌边把给他买的小零嘴翻了出来,摸出两个蜜饯塞他嘴里。
小家伙舔舔嘴唇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像个小孩一样被投食,有些不好意思,拉起被子盖住脸只留了一双眼睛偷偷观察开始吃饭的沈听水,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沈听水一天没吃饭了,早就饥肠辘辘。之前担心良弼没感觉到,现在小家伙吃完药睡下了,他才被食盒里的饭菜味勾起了食欲,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通觉得舒坦了些。
他吃完饭把食盒送下去,又找小二要了桶热水,把自己好好搓洗搓洗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现在是夏天,离开春令县后他们在荒滩走了二十多天,途中除了绕路去水源地给队伍补给食用水的时候趁机洗过两三回澡之外,平日里连脸都没洗过。
沈听水觉得自己这辈子最脏的时候也就是现在了。
洗完澡,他叫醒盖着被子捂了一身汗的良弼,给他换了身干爽的衣服。
他把两人的脏衣服洗干净,收拾完天已经黑了。
小家伙似乎知道饭点到了,没用沈听水喊就醒了过来。沈听水摸了摸他的脑门,已经没那么烫了,再吃一副药明天应该差不多能退烧。
他还有些奇怪大夫为什么要让良弼吃三天的退烧药。
等良弼反反复复,拖了将近五六天才彻底痊愈后,他才明白什么叫“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听水哥,我们花那么多钱做这个推车真能挣钱吗?”
病好后,良弼和沈听水一起去木匠铺和铁匠铺取了他们订做的炉子和推车,组装成后世非常常见的移动厨房。
沈听水正在把各种厨房用具摆到小推车相应的位置,闻言点点头:“肯定能,等会儿你就知道。”
沈听水早在路上就打听好了,漠城最盛产的是牛羊奶。商队虽然眼馋这些东西,可惜夏天没办法运回去,冬天又太危险来不了,一直没能下手。
可他知道怎么保存牛羊奶啊,直接做成奶疙瘩,不但方便携带,最主要的是它耐放。
因为狼群的事情,商队的人商量再找些别的商队一起走,哪怕组团走过最危险的荒滩也行。
可别的商队不知根知底他们又不敢贸然合作,只能先观望观望。
沈听水就是想趁着这段时间多做些奶疙瘩回去卖,但他和良弼手头上的钱加上商队赔给他的麻布钱也只有不到八十两。
虽然在漠城牛羊奶比宿无镇便宜不少,可一斤不兑水的牛羊奶也要大两百文,算起来他八十两根本买不了多少,做成奶疙瘩就更少了。
所以沈听水想了一个办法,在漠城把牛羊奶做成酸奶卖,多筹集点银子。
说干就干,拿到推车的当天他就到牲畜市场打听了牛羊奶的卖家,直奔而去。
这里的牧民性格很淳朴,知道他要买纯牛羊奶,便当着他的面去现场挤了给他,一点手脚也不做,看的沈听水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