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夙衡与虞瑾若赶到延绣宫时,首先看见的是哭得梨花带雨的延绣宫主位沈昭仪。沈昭仪显然是受了惊吓,浑身发抖,熹贵妃站在一旁温柔地将她搂住,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姜美人呢?”夙衡沉下嗓音问。
“回皇上,救回来了,在房中休息。”熹贵妃替沈昭仪答道。
“她为何上吊啊?”虞瑾若焦急地问。
“姜美人家里得到了后宫将要解散的消息,想传信进来申请同她见面,好为日后打算,不料信被那一带的恶霸截下。那恶霸早些年便看上了姜美人,如今看时机来了,便要挟姜美人家,强迫他们签字画押,将姜美人送给他。方才姜美人家里来信说明此事,姜美人一时悲愤,便想要了结自己。”
“姜美人家住何方?”夙衡问。
“就在皇京城西南角。”
夙衡沉默了片刻,大步走向院里:“我去看看她,皇后随我来。贵妃,麻烦扶昭仪去休息。”
“是,陛下。”熹贵妃朝夙衡的背影微微行了个礼,轻轻拍拍怀里的沈昭仪,扶她回寝殿。
虞瑾若见到床上躺着的姜美人时吓了一跳。姜美人原来面庞小巧清秀,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煞是好看,此刻闭着眼躺在床上,那张脸却肿胀骇人并浮起点点红斑,脖子上有一道恐怖的紫色勒痕。
床边的太医和宫女见了两人,慌忙跪下磕头,被夙衡喊起来了。
“她情况怎样?”夙衡问太医。
“回陛下,姜美人被发现得及时,已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有些皮下出血,脸上起了红斑,过些时辰便能消下去。臣已为小主开了药,她静养几日,便无大碍了。”
夙衡点点头,自己动手扯过一把椅子,拉到床边坐下。
姜美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是皇上,本能地要坐起身,刚一用力,便咳嗽起来。夙衡按住她的肩,把她原位摆放回枕头上。
“你好好休息,伤好全了再出来活动。你家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解决,保你家人平安,也保证你出宫后能过自己追求的生活,嫁给自己心仪的人。”
夙衡说着,轻轻用手捋开姜美人额前凌乱的碎发,再开口时,语气中带了几分长辈般语重心长的意味:“你记住,你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要向别人求助,而不是放弃自己。皇宫里有很多人,即便是我一时不在,还有皇后,有熹贵妃和离你最近的沈昭仪。以后再遇到恶人,不要害怕,整个玄朝政府都是你的后盾。”
姜美人望着那双诚恳的眼睛,因虚弱而说不出话,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直往外涌。
夙衡扭过头,一只手朝虞瑾若招了招,又对姜美人抬了抬下巴。小皇后心领神会,跑过来用自己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拭去姜美人的眼泪。
“你家人的信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