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富回去找杨婆子闹腾,杨婆子是个心疼孙子的,转头,就带着孙子来到了晒谷场。
而等杨婆子看着一道道美食被端上桌,她的眼睛都瞪圆了?
那加沙肉做的整体呈透明色,两块肉里夹着的沙塘,好像透过夹沙肉传了出来,夹沙肉里是拿了芝麻,白糖,花生米等做成的馅料,夹沙肉闻着就香甜,村人迫不急的夹起来咬一口,下一刻,陶醉的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来。
蒸笼席,张大芳竟然办了蒸笼席!
几乎在杨婆子看见端上桌的肉的时候,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整个宴席,此时,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怎么就不带着一家子过来吃饭呢?
这可是蒸笼席啊!
她提个几个窑洞里放着的土豆过来,一大家子都过来吃酒席,家里省下了口粮,一家子吃的肚儿溜圆,那还能不舒服?
此时,杨大富拉着杨婆子的手,“奶,奶,我也要酒席,我也要吃!”
村人看见这祖孙三人,讥笑道,“哎哟,你们都能把人赶出家门,怎么还有脸过来吃人家的酒席?我要是你们家的人啊,早拿一块豆腐糊个脸,可没脸出来见人!对了,你们这过来,也不见提个礼,不会想过来白吃白喝吧?杨婆子,不是我说你,做人啊,不能无耻到这个份上!”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杨婆子不对付的陈婆子。
陈婆子是外面搬来的人家,最初的时候,陈家人在杨家村受到不少的排挤,不过,等村子里外姓人搬来的越来越多,而且陈婆子有个儿子去城里做了工人,别人便不敢欺负陈婆子了。
而这个别人里,最主要欺负陈婆子的人就是杨婆子,两人算是老对头了。
被自己曾经看不上的陈婆子这么一番冷嘲热讽,杨婆子自是不乐意了,虽然她嘴馋,但是也非常虚弱。
当即,杨婆子冷哼一声,道,“谁稀罕?我家里要啥没有?我才不嫌弃吃她的酒席。”,嘴里说着不稀罕,但是看着端上来的肉圆子,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肉圆子,可真是好吃啊,又大又圆,拿了糯米,肉沫,花生碎,白糖等揉成,在这个年月,肉和糖,糯米等,哪一样都是稀罕物,得等到过年才能吃得上。
杨大贵则嚷道,“奶奶,家里每天都吃包谷面粥,呜呜,奶奶,我实在吃不下包谷面粥啊,我想吃酒席。”
这话喊得杨婆子脸上罩不住,杨婆子捡起一根棍子,一下就朝着一旁的两个孩子打过去。
“吃吃吃,我叫你去吃屎!”
杨婆子舍不得得孙子,看了看跟过来的杨大丫,恶狠狠的毒打过去,杨大丫被打得哇哇乱叫,凄惨的叫声传得大老远,杨婆子等人最终追追打打,一路跑远了。
村人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倒是看了杨婆子家里的一出闹剧。
杨大嫂自然也追了出来看了杨大芳办的酒席,不过,她远远的吞咽了一下,转头又快速溜走了。
酒席当天,人人都吃的肚儿溜圆,满嘴流油。
而张大芳办理的这个酒席,在很多年以后,都成为了人们眼里的回忆。
那软糯咸香的烧白,那一口咬下去,一点也不腻味,唇齿留香的夹沙肉,那一丁点不带腥味,肉嫩得入口即化的鱼,那鲜得恨不得舌头都快吞掉的鸡汤等,几乎每一样,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天下午,村人都自觉帮忙把碗筷洗干净,把桌椅等,都给各家还了下去,而酒席剩下的一些剩菜,她全让前来帮忙的人家给互相分走了。
这些人一点也不嫌弃剩菜,这个时候的剩菜也非常的珍贵,这些菜里,大部分都是拿了骨头汤熬过的肉汤,都带了荤腥的啊!
要知道不少人家,那可是一个月都不会粘一次荤腥。
而张大芳这次酒席办理完成后,她的名声也跟着传了出去,大家都知道她有一手的好厨艺了。
村子里的媳妇都有亲朋好友的,这些人一传十,十传百,杨家村方圆十里外,都有张大芳那宴席的消息,而宴席上吃的饭菜,都被大家形容成了山珍海味。
其实这些食物倒也没到山珍海味的地步,主要是这个时代的人太穷了,也越发存托得食物的美味,让不少人在睡梦之中,都忍不住念叨张大芳做的美食。
第二天,张大芳端了盆去村子里的池塘洗衣服,遇到好几个洗衣服的媳妇,大家都友好的和她打招呼,给她让洗衣服的位置。
其中一个媳妇更是道,“大芳啊,昨天你宴席上的那几道蒸笼席,我给我家老人带回家去吃了,结果老人昨天做梦的时候,说梦话都说蒸笼席好吃呢!”
这话一出,一旁几个媳妇跟着笑了起来,道,“我家孩子昨晚做梦,也在砸吧着嘴巴呢,我问他,他说做梦在吃蒸笼席!”
这话一说,一旁几个人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此时,一个媳妇就道,“大芳啊,你有这么好的厨艺,你给人做席面吗?”
这个时候虽然物资艰难,但是总有一些人家,家底还是丰厚的。
而张大芳的第一单生意,便也跟着来了。
张大芳道,“我当然接席面了,我有两个孩子要养,家里也有老人要养的。”
之前说话的媳妇就道,“那敢情好,我堂兄弟家里刚好要办理酒席呢,就在隔壁村,那我去给他说说,回头给你信。”
“那行!”
说话的媳妇是陈婆子的媳妇,她娘家兄弟是个有本事的,在城里做工人,而陈婆子的儿子,正是通过媳妇娘家兄弟,这才进城做了工人,陈家媳妇姓庄,名字叫庄晓敏,是个爽利的性子,第二天一大早,就给张大芳来了信儿,庄晓敏的娘家兄弟庄康,决定请张大芳去给庄婆子做五十大寿的宴席。
张大芳得了准信儿,自是答应了下来。